“小柒姑娘已经回去了。听说回去就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过。”
“哼。”玉夫人冷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吩咐下去,动手!”
……
钟安毓坐在马车中,春杏忧心忡忡地撩起一丝缝隙朝外头瞧,低声道:“小姐……玉夫人不会真的觊觎那几家店吧?”
钟安毓微微睁开养神的眸子,轻笑了一声:“说不定现下就要动手了。她没那个心也罢了,但凡有,小柒和黎叔黎嫂子她们也能处置了。”
“可玉夫人如今掌控了钟府的大小事物,若是以身份相欺……”
钟安毓淡笑着看向春杏:“她能有什么身份?钟府的妾室,也不是铺子的主人。”若是自己当初没能用嫁妆单子一鼓作气将铺子差人彻底收了,这会儿只怕会出幺蛾子。
但现在她是那些铺子名副其实的东家,黎叔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玉夫人过去保准落不了什么好。想出其不意的算盘可打错了。
“那些事儿不必咱们挂心,须得注意眼下。”钟安毓微微凝眉:“钟安敏从来都同我一辆马车,今日竟特特多备了一辆,这里头多半有什么计较呀……”
春杏想了想,脱口而出:“不欲与小姐共乘一车,自然不会是体恤奴婢跟车辛苦,奴婢想,应该是车子里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您知道?”
钟安毓思忖了一会儿,蹙着的眉头忽然就舒展了开来:“想来,必定是与她身上的伤有关。”她转眸看向春杏:“我与她同领五十藤杖,又是爹爹手里头知道轻重的同一人执行,按说,以她的体质,不可能好得这么快才是。”
“嗯。”春杏深以为然:“奴婢旬日之前打听,也还躺着起不来呢。”
“药猛则亏……”钟安毓浅笑着看向前方:“钟安敏和曾玉瑶母女二人都不是个会断自己后路的人,之所以避着我,最大可能是,伤并没有好全!”
此刻钟安敏坐在前一辆车里头,座椅下面垫了又厚又软的毯子,即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沁出了层层汗珠。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
杏蕊垂着眼眸,唇色抿得发白,她是钟安敏的贴身大丫鬟,玉夫人虽对外头封锁了消息,可她却是日日伺候在钟安敏身边儿的。那些天儿夜班的惨痛哀嚎如魔音穿耳。
可现在的钟安敏虽说没有喊出声音,可那痛苦的表情却似梦魇般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些记忆。
“小、小姐,您没事儿吧?”杏蕊哆嗦着问。
“药!给我药!”钟安敏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纤瘦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了杏蕊的肩胛骨。
她痛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取了一粒药递过去。
这种褐色的小丸子乃是止疼药,吃多了也会有一定的不良反应。但玉夫人到底疼惜女儿痛苦,特特制了三十粒,用以度过最难捱的头三十天。
好在药效不错,不一会儿杏蕊身上的手就松了力道,她也不敢去揉,只低声说:“小姐,夫人交代过,此药不能贪多,对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