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待会儿给我把药拿来。”程远山抬起头看着远处，目光幽幽。
药？程婳心里一紧，难道……
花园和家里相连的门打开，赵月的脚步声匆匆，她没想到厨房里会有人。
“真是老不死的，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吃药，医生都说了吃药没用。”赵月在柜子里翻找一阵，拿出四五瓶药，又返回花园。
直到女人的脚步消失许久，程婳才从门后出来，如果赵月和程远山的对话是真的，那今天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程远山不是有求于霍霆琛才找他们来吃饭，而是——得了绝症。
“妈咪，我们去哪里呀？”霍星辰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程婳，一脸疑惑，身边的宁菲菲和闻商同样疑惑。
“回家！”
似乎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程远山拦住他们。
“这么快就要走了？”男人的语气里有几分不舍。
程婳的眸子黯淡了几分，鼻子里轻哼一声。
“算了，早点回去也好。”程远山没有再挽留他们，他清楚对于程婳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害死了她母亲的男人而已。
程婳拉着几个孩子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程家，宁菲菲一脸茫然地跟出去……
-
夜色已深。
程婳倒了几杯红酒放在餐桌上，孩子们已经熟睡。
“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
宁菲菲更加疑惑，“什么？”
程婳轻叹，看来这件事程远山瞒着所有人。
“他，程远山，得了绝症。”程婳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程婳把下午听见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心里竟然阵阵作痛。
霍霆琛握住程婳的手，在这个世界上，程远山是为数不多的和程婳有血缘关系的人。
“我没事的。”
“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宁菲菲向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但是现在的她像是丢了魂儿的木偶，呆坐在原地。
是真的吗？程婳反问自己，可亲耳所听又怎么会有错呢。
“总不可能是程远山和赵月联手演了一出戏吧。”程婳没有把赵月难听刺耳的话转述给众人。
酒杯里的酒少了一杯又一杯。
说来也奇怪，程婳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程家死心，对程远山死心。
可是为什么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心却这么堵得慌，找不到答案几乎让她窒息。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声不响的去了美国又从美国回来，还让我们去吃饭……”宁菲菲后知后觉，眼眶红通通的。
闻商搂住宁菲菲，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开口。
“依我看，在伯父没有亲口告诉我们这件事之前，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霍霆琛一直沉默，忽然开口道。
他看了一眼程婳，清楚地知道现在的程婳完全没办法理智思考。
凡是和程家有关的事情都让她变得不理智，不像她。
“嗯。”程婳低吟了一声，垂下头去。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屋子里的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