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便落了病根,身子弱得很,寒冬之际便会染上风寒,四季皆是手脚冰凉。”元暮缓缓地说着,像是在复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至于禁足无非是因为我偷遛出宫罢了。那时候你不在,宫里也没有个能同我说话的人,我便想着偷偷出去,却被身边的老奴告了状。”
顾霍听到此处早已没了耐性,若不是元暮拉着他,他怕是早已冲进皇后宫中大闹一番。
“其余便是些琐事。”他的性子本没有那么冷淡,只是见的人多了,吃的苦多了,便改变了许多。那两三年里时不时还要听着闲言碎语,从前跟着自己的人也早就赶着趟去伺候元栋了。
稍大了些便搬离了那处,住到了承宣殿,平日里也不必太多人伺候着,也习惯了冷清的日子。
元暮见顾霍情绪低沉的很,又道:“好在有你和外祖家,他们总归有些忌惮着的,吃穿用度也不曾苛待了我。”
“他们若敢苛待你,我顾氏也不是不敢造反!”顾霍恶狠狠的道。他十五便征战沙场,早就杀人如麻,若是元暮出了什么事,他倒是不介意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元暮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顾霍的性子,这些话也绝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只得转移话题,道:“听说前些日子太子弄出些幺蛾子,也不知是何事?”
“江北冰寒严重,朝廷拨了大笔粮款赈灾,却有人上报粮款到江北时竟只剩小半。”.
元暮一听便猜到太子之事多半涉及于此,还未等他问,顾霍便带着冷意开口:“皇帝让元栋接此差事本是要给他立功的机会,没想到他居然连国难粮款都敢贪。”
元暮抿了抿唇,思索片刻道:“照理说太子也不是如此胆大妄为的愚笨之人,他明知若是出事自己首当其害,为何...”
顾霍打断他:“他愚笨也好,有人设计陷害也罢,此时不打压太子党,更待何时?”
他目光严肃的望着元暮,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我知你不喜争皇位,可若是元栋登基,你我皆无活路。”
顾霍说的话极有力地敲打在元暮心头,他早知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元栋登基定会铲除自己和力保自己的顾家。年幼时受的屈辱元暮也不曾忘,他自是不愿让太子好过的。
“明日早朝我会好好参他一本,你便安心作你的画,其他的交给我。”顾霍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比起战场上的厮杀,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似乎更是极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