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军政部如数下拨军费,俺们下次还帮着豫北专区打鬼子。要是光说不练,跟咱玩虚的,那就对不住咯,爱谁谁,别想着白差遣俺们做事。”陈龙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这事俺们早就上报过备了案的,糊弄蒋光头的钱不算有错,起码给俺们,还真能用在抗日上,没白瞎!再说,咱八路军、新四军不也在领着军政部的军饷嘛,少时少了点,可大家全在为国抗日,没啥好说的呀!”
三月小阳春,尽管大旱了一年多,但春天到来,万物复苏放眼还是一片绿色的初春景象:远山近树,地上渐渐出现了嫩绿的草色,各式的树木也在抽枝发条,嫩芽亮眼。
走在贯通山间的古驿道上,可以看到两边山间新开辟的土地上已经开始了春耕播种。农夫们努力的挥动着锛锄,翻土地,挖沟渠;从水库里一趟趟地挑着水桶往地里浇水人们连成了线,不时有悠扬的号子声响起。承蒙八路军的照顾,让他们这些朝不保夕的逃荒人来到了根据地,给吃喝,给住处,还安排娃娃读书认字,再不好好的努力干活,自己还是个人嘛!
所以从东面的陈家岗子到野猪林这一段,陈龙所看到的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繁忙春耕景象。中国的农人,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劳动者,只要能让他吃饱穿暖,能安定的生活,那就能让他付出全部的辛劳,而简单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状态,别无所求。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所以陇上、田间满满登登的尽是忙碌耕种的人们。
及至过了野猪林哨所,出山下到了山外,满目荒凉的凄凉景象,让大家真切感受到大灾带来的影响:一处处村落,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坍塌倒落的房屋随处可见。几条野狗四处乱转着,见到了陌生人也不再吠叫示警,倒是斜着血红的眼珠凶悍地盯着,甚至敢悄悄的蹩脚靠近。“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天灾人祸之下,再也难见昔日繁华中原的胜景。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夹枪带炮的——,哟,原来是个大官啊。立正——”陈龙这次只带了一个警卫营,到了摇旗岭就被岗哨拦住了去路。神气活现的一个排长,一下子看到了马匹上陈龙的中将军服,这才吓得不敢再啰嗦。
看来经过去年的一场围剿,赵雪球他们已经吸取了教训,起码这防卫的严密性已经大大提高了。沿着摇旗岭两侧和东西两道山梁一口气建设了三道关隘,正面仅留摇旗岭上一条通道进出,不仅便于控制管理,也增加了攻打的难度——毕竟要仰攻摇旗岭,起码那些一排溜的明暗碉堡就够让人喝一壶的。进了摇旗岭,倒是连绵不断的建设了许多房屋、店铺,利用人口优势,看来这困龙峪还真发展起来了。
一直到了困龙峪的老地址,这边已经彻底成为了军政禁地了。当然到了这里,陈龙就不好再随意打探人家的虚实了。而且,那一个营的警卫兵也不能带进去,就在外面有军营让他们落脚休息。
“哈哈哈,陈师长到了。有失远迎啊,失礼,失礼!”远远的,赵雪球就迎了出来了,拱着手笑道。他嘴上说着失礼,可行动上却没有多少表示,起码这会儿就站在廊檐下做了个样子,倒是在七八阶台阶的衬托下,显得高人一等似的。
这个赵雪球,还是死性不改,非要冒充个大头鹅,何必呢!陈龙苦笑了一下,一曲身跳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