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就不要再喝酒了,对伤口不好”一把抢过杨三强的酒瓶子,陈龙劝慰道,“多大点事,不就是反了几个土匪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懂,为了收编他们,老曲可费尽了心血,我这么简单的一冲动,前功尽弃了,对不住他啊!”杨三强红着眼睛,依旧是自责不已。
“行啦,你啊就好好休息养伤,有什么话还是等老曲来了再说吧!”陈龙将一碗面疙瘩端到他面前,“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咱也好想辙。”
“吃饭!”杨三强晃晃脑袋,拿起了筷子。
“二狗,找到县大队交通站了么?”陈龙出门看到陈二狗几个火急火燎地回来,问道。
“找到了,就是镇上唐家茶馆,信已经送过去了。”陈二狗现在可是特工科的二号人物,可算是河源县的路路通。除了日本鬼子那边没有安插上人,其他的几个地方都有特工科的暗桩。比如徐有进那儿,红枪会那边、临河沿镇贺家,还有洛阳那边,糜家收买了一个家丁,外边还开设一个小山货店收集情报。至于河源县,县城里和各个镇子上都收买或布置了眼线,随时掌握各方情报。当然,经过陈龙的同意,独立旅里面都收买了好几个眼线。现在要找个县大队的下落,自然不在话下。
“干得不错,有消息第一时间报告过来。”陈龙拍拍他的肩膀,钱还真是没有白花,看得出就这么一段时间的锻炼,特工科已经发展的相当不错了。
根据陈龙的提议,每个月特拨给特工科活动经费一千个大洋,用于情报工作。财务只做划拨,具体用途不过问,由特工科自己掌握,周云欣点头同意就能算数。
毕竟情报工作太过于特殊,买个情报、贿赂个人、请吃请喝的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也是许多关系名誉、气节、性命的暗地勾当,有些名目根本就见不了光的。比如就有人就向陈龙几个汇报,在县城发现马长贵、陈二狗、吴小牛几个大吃大喝,喝酒赌钱甚至出入妓院的风传,要不是陈龙、周云欣几个兜着,恐怕早就开了他们的批斗会了。不过,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活动经费花的还是有效果的。
现在特工科在编人员十五人,其中外勤十二人;编外情报员三十多人,分按月发工资的和按情报给钱的两种,还在不断的招募中。关于联络也是采用的陈龙拿出的办法:双备案,单线联系。双备案就是特工人员和最高领导周云欣同时记录编外的情报员,但实际操作只有该特工人员保持与编外情报员的联络,并约定双方特殊的接头联络暗号。这样,就算是特工人员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在周云欣那里查到根底,可重新派特工接头联系。而特工人员与情报员的单线联系,又切实地保护了情报员的安全:毕竟特工人员之间都是背靠背互不交叉干涉的,个人只负责一片区域(或单位)的情报。哪怕是出现了叛徒,损失也只是他所负责的那一部分。
“山货有卖,拿来卖——!”曲缙云的破锣嗓子一如既往的那么难听。
“山货没有,杨三强有一个,麻溜的快进来吧!你要再迟两天他可要上鹰嘴崖杀人了!”陈龙没好气地将他揪了进来。后边阎虎子笑嘻嘻地拖着板车憋不住地笑。
“老曲,可把你给盼来了!”看着一脸风尘的曲缙云,杨三强声音都有些哽咽。
“事情我基本都清楚了,你做的很对,八路军的声誉不能遭受玷污,就算是我在也是这么处理!倒是你们几个,辛苦了!”进来的一路上,陈龙已经大概给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所以,曲缙云第一时间给杨三强吃了一颗定心丸。
“啧啧,到底是指导员啊,就是会说话!”陈龙递过一碗水,夸赞道,“怎么样,老杨,俺说指导员党性高,原则性强吧,人家还能再结合一个灵活性,放心了吧!”
“你小子别打岔,去把周指导员请来,俺们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曲缙云白了一眼陈龙,让她去叫周云欣。
“老杨,这事你处理的简单了!从头到尾,高国良(盖山河)同志始终也没有说一个不字嘛,你怎么就不能先和他商量,再处理草上飞的事情呢?当面掀人酒桌,哪个能受得了?!毕竟人家从前还是一言九鼎的山大王嘛!”陈龙一出门,曲缙云就开始向杨三强抱怨了起来。
“是是,这事情我处理的确实不恰当,可他们也不至于就向咱们开枪吧?!这是叛变,是要上军事法庭,吃枪子的!”杨三强也有些上火,“怎么啊?我一个大队长还不能处理他草上飞了?强抢老乡财物、调戏民妇、败坏部队名誉、煽动兵变,哪一样不够杀他头的?他高国良眼睛没瞎,耳朵也没聋,怎么就可以装作不闻不问了?!”
“反正我认为草上飞的行为只代表他个人,最多一个小圈子几个人,不能拉上整个鹰嘴崖支队。”曲缙云并不妥协,争辩道:“高国良虽然哥们义气重些,可他还是有正义感的,和小鬼子也有血海深仇,咱们不能简单地把他排除出统一战线”
“我说不过你,可我知道鹰嘴崖支队是他高国良是支队长,部队反水,他必须负主要责任!”杨三强也是怒气勃发:“我还真是同意小陈龙说的了,这些个土匪山大王,那就不是咱们革命队伍的人,像草上飞这样的害群之马,必须要清除!”
“这怎么还吵起来了呀?俺去劝劝——”周云欣听到屋里越来越大的嗓门,就想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