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泽虽然花心,但是他对蓝杉感情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蓝杉对此介意,我相信,江承泽随时可以舍三千弱水而独取一瓢。
蓝杉淡淡地笑了一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意味深长地说道:“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喂,杉杉,我们俩同龄好不好?你们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啊?”我揉着额头佯装不满地说道。
蓝杉清笑了一声,没有在理会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从她的表情看,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毕竟事关云桐,现在有牵扯到了蓝杉,江承泽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他的动作倒是快,很快便与艺术馆协商好了调查时间。
为了能够减少不必要的打扰,艺术馆将调查日期约在了闭馆的日子。
虽然我在葛生艺术馆参观过数次,但是,我却从没有机会来到玻璃大厅。
这里只用于私人活动接待,从不对外开放。
第一次来到这里,仿佛自己置身于卢浮宫一般。
我一面欣赏着这里的精巧设计,一面在这里四处搜查着可能残留的蛛丝马迹。
在宴会厅里面查看了好几圈,对着设计图纸和当时的影像资料也分析了许久,我依旧一无所获。
即使知道钻石是因为燃烧而消失,但是,在这样的玻璃大厅中,我丝毫找不到任何可以成为热源的东西。
我收起了大厅图纸,走到江承泽面前,对着他摇了摇头说:“我想不出来,犯人能用什么方法点燃钻石,而且能够精确地瞄准中间那颗。我在这里搜了好几遍,现场根本没有可以利用的热源,连灯都是冷光灯。这里的消防措施也很先进,根据记录,展会当天没有出现故障,大概率不是利用明火点燃的钻石。”
江承泽皱了皱眉头,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向我问道:“有没有可能从外界引入热源?”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来到这里实地勘察后,我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我最开始的想法是,通过凸透镜聚焦外界热源,或者类似的高能装置,点燃钻石。但是,根据现场的条件,这种操作基本不可能实现。”
看到江承泽不是很明白,我接着解释说:“晚宴是在晚上进行,没有自然光源可以利用。如果是从外界提供热源,理论可行,但实际操作难度太大。这种不规则的玻璃幕墙,很难让热源集中,更不要说瞄准某一块钻石了。要真是能做到,要么是经历了成千上万次的实验,精准找到了角度,要么就是有着连中两张大乐透的运气。”
“有没有可能,和过年时候的那个案子类似,利用电阻丝加热?铂金是很好的导体吧?”江承泽听到我的解释,突发奇想地问道。
“不可能的。如果利用导电性加热,整件藏品上的钻石都会化为乌有,怎么可能独独没了最大的那一颗。如果是整体加热,先消失的,一定是周围的小钻石。”我手指敲击着大腿,对江承泽的说法否定道。
江承泽的说法虽然不可信,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来其他可以精准地点燃钻石的方式了。
调查陷入了僵局,一时间,我和江承泽同时陷入了沉默。
“有没有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钻石还是被偷了。”过了片刻,江承泽尝试着向我问道。
我明白江承泽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希望钻石被销毁了。
如果被盗,还有追回的可能。
如果真的被毁了,蓝杉和云桐就不得不去承受这巨大的损失,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钻石浮雕上的氧化痕迹又怎么解释?”我顺着江承泽的提问反问道。
“会不会真的是制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无奈地拍拍江承泽的肩膀,对他揶揄道:“你和云桐都是‘同床共枕’的关系了,你对他还不了解吗?”
江承泽对着我的额头弹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小叶子,你开什么玩笑呢?什么同床共枕?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为了防止云桐再被古辰中那样的人骚扰,我才让他住在我那里的。你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看到江承泽有些认真了,我连忙笑着解释说:“阿泽,你别生气,最近漫画看多了,看到帅哥就会往奇怪的地方想象。”
江承泽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云桐的首次个人展,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这个展上。云桐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确实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作品上,犯这样的错误。那件作品完成的时候,我是看过的,确实没看到你说的氧化痕迹。”
“对了,那个氧化的痕迹,有没有可能是盗取的过程中留下的?”江承泽话锋一转接着问道。
就算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承泽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丝找回钻石的希望。
看着江承泽的表情,我猜想,江承泽应该不仅仅是为他们两人的经济压力担心,更多的是考虑到了云桐的感受吧?
这件藏品是云桐呕心沥血之作,如果就这么被破坏了,也是云桐设计生涯的一大遗憾。
虽然不忍心打击江承泽,但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尽早打消比较好。
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多么不愿意接受,它就在那里,你可以选择忽略,但却抹杀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