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拿起一张发黄的纸张,摇晃着道:“这是邹友廉自己写给江惩的放籍书,上面有邹友廉的私章跟手印。邹友廉自己把江盛放了籍,你如今又来抓江盛,简直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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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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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师爷懵了,邹江是在府城落的户?还有一份邹县丞的放籍书,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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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师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邹江有这么多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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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衙门口看热闹的人见了,是激动不已:“邹江真是良籍,诶哟哟,今天这热闹看得,比戏台上的戏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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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戏台上的戏都是假的,这可是真的,咱们今天算是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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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说着,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冲着衙门里喊道:“邹管家,您老先前不是说要状告邹县丞贪赃枉法啥的吗,听着好多罪名来着,如今还告不告啊?咱们可都等着呢,赶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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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道:“江某此来,就是要揭发邹友廉这几十年来做下的恶事,自然是要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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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邵师爷指着邹江,嘴角带着冷笑,对许县令道:“县令大人,即使邹江是良籍,可他身无功名,要状告朝廷命官,也要先受杀威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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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挺过杀威之刑,才能状告朝廷命官。而邹江当年受过重伤,年纪又大了,一旦被用刑,估摸着会当场死在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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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既然敢来状告邹县丞,早已把身死置之度外,他对着许县令重重一叩首:“草民愿意受杀威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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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但邵师爷,是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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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令对邹江刮目相看,问道:“江盛,杀威之刑可是会要人命的,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行刑,可没有后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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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对着许县令又是重重一磕,铿锵有力的道:“只要能让邹友廉伏法,江盛万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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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万死无悔!江盛,你不愧是个读过书的人,田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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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个鬼,你可消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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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令头疼,他这幕僚兼同窗好友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还这么意气用事的。公堂之上,身为县令的师爷,这种话也是他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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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许县令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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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班头立刻带着衙役上前,把邹江按在长凳上,用包着铁皮的棍子打了邹江二十大板,虽说已经是手下留情,可邹江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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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没完,打了二十大板后,还要被掌掴二十个巴掌,每打两个巴掌就问邹江一句:“江盛,你可要状告邹友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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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每次都会回道:“草民江盛,要状告邹友廉贪赃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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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起初是在看热闹,可见邹江是差点被打死也依然说着要状告邹县丞,大家全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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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师爷看着邹江宁死也要状告邹县丞的模样,是浑身发凉,已经在思量着,要怎么做才能不被邹县丞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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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凭着一口气,撑完杀威酷刑后,把早就写好的状纸跟各种证据全部呈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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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江的腰间挂着不少布袋子,这些布袋子里,装的是各种文书、书信、名册、账本、全都是邹县丞贪赃枉法、谋财害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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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证据,足以让许县令下令,捉拿邹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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