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让因为徐妙筠迟迟不醒对宋太医发脾气:“不是说没事么?为什么还是不醒?”
宋太医也是纠结的很,跪在地上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很冤枉。
伯让不耐烦的让他退下,坐在‘床’边看着徐妙筠,徐妙筠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嘴角还带着微笑,这让伯让越发抓心挠肺起来,真怕她梦里的美好只有哥哥没有他。
最后把徐妙筠叫醒的是效贤的哭声,徐妙筠晕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可听见效贤的哭声却十分焦心,‘逼’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效贤满面泪痕的趴在‘床’边,徐妙筠握住了效贤的手,效贤便不哭了,一旁伯让见了忙凑上来,见徐妙筠醒了也是松了口气,叫人端了‘药’进来。
徐妙筠没有继续哭闹,也没有那个‘精’神哭闹了,她坐起来,一手抱着效贤,一手接过‘药’碗一气喝了下去,绣娟没想到徐妙筠这次吃‘药’这么利索,偷偷看了一眼伯让,果然甜蜜蜜等着喂‘药’的伯让脸‘色’也僵住了。
徐妙筠压根都没往他那儿看,只是抱着效贤问:“有没有调皮?”
效贤眨着眼睛:“我听话。”
徐妙筠笑着‘摸’了‘摸’他软软的额发:“听话就好,茂哥儿呢?”
效贤自然不会说,绣娟忙上前道:“茂哥儿不住的哭,怕惊了娘娘休息,便‘交’给‘奶’娘了。”徐妙筠忙道:“把他抱过来。”
茂哥儿被‘奶’娘抱了进来,他眼睛红红的。拉着徐妙筠的手:“姑母不哭。”徐妙筠温柔的给他擦眼泪:“姑母不哭,你也别哭了。”
伯让看她抱着效贤,又哄着茂哥儿,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五味俱全
白天的时候徐妙筠能用效贤和茂哥儿做挡箭牌不理会伯让,到了晚上可不行,屋里没别人,徐妙筠就沉默着不说话,面朝里面躺在‘床’上。
伯让无可奈何。慢慢把手放在徐妙筠腰上,身体也慢慢贴了过去,徐妙筠跟没感觉似的,动也没动,伯让知道她醒着,低声道:“和我赌气也不至于吧。我是有错,不该不理你,可你也想想你当时那气人的样子,我都对你掏心掏肺了,你却说那些话,我怎么能不生气?”
见徐妙筠没做声。伯让又靠近了些,握住了徐妙筠的手:“别生气了好不好?打我骂我都容易。老这么憋在心里多难受。”
徐妙筠还是不理他,也不推开他,当他不存在一样,伯让一拳打到棉‘花’上,滋味也不好受,他觉得还不如又哭又闹的呢,好歹有点反应。不像现在似的虽然平静却让他胆战心惊。
徐妙筠不吭声,伯让也不能‘逼’着她说话。可对着其他人徐妙筠就跟往常一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可对着伯让,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伯让也是无计可施,没人的时候也哀求过她和他说上两句话,可徐妙筠就是不理。
绣娟对于两个人的矛盾是看在眼里的,‘私’底下也劝徐妙筠:“皇上对娘娘的心思也算难得了,纵然一时有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寻常人家也有夫妻吵架的,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娘娘认真要和皇上生分了么?”
徐妙筠道:“你若是向着他说话,我也不理你。”
绣娟笑道:“奴婢是服‘侍’娘娘的,自然向着娘娘,不光奴婢,太子爷,茂哥儿,这凤仪宫上下都是向着娘娘的,奴婢说这话倒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太子爷和茂哥儿,您和皇上置气,这两个孩子吓得直哭,瞧着也怪让人心疼的。”
一提到两个孩子,徐妙筠便不说话了,绣娟笑道:“奴婢没进宫前,哥哥嫂子也常常吵架,都是庄稼人,脾气上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又都是年轻夫妻,一言不合的时候举着菜刀就要砍上去,闹的要死要活的,可到了如今也有十几年了,这日子还不是照旧过?好的时候好了,不好的时候还要去‘摸’菜刀。”
一席话说得徐妙筠笑起来:“就没人劝着?”
绣娟笑道:“自然也是劝着,我娘话说得好听,各退一步,可我爹偷钱买酒喝的时候我娘照旧举着擀面杖去打,一点也不退,所以说这劝人的话说出来容易,自己去做就难了。”
徐妙筠淡淡一笑,不做声了。
绣娟看着她的脸‘色’,也不敢劝的深了,到时候一生气真的连自己也不理就坏了,遂也不说话了,可没想到徐妙筠却问她:“你看着比我还大,可有什么喜欢的人么?”
绣娟没想到徐妙筠会问这个问题,笑道:“奴婢今天有二十岁了,再过五年就能放出宫了,不过家里都好,我也没什么放心的,便想着能留下来伺候娘娘和太子爷,要说喜欢的人,穷人家里吃饱饭都困难,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徐妙筠道:“你从小到大见过这么多人,就是宫里的贵人们也见过不少,你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啊?”
绣娟只是抿着嘴笑,却不说话,徐妙筠再三催促,她才道:“奴婢这话也只敢说给娘娘听,奴婢小时候有一次见过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坐马车经过村里,就停在村子口歇脚,奴婢便看到那个小少爷,打扮的齐齐整整,长得又秀气,就记在了心上,虽然奴婢进宫见到了不少贵人,什么样的美男子都见了,还是觉得那个小少爷长得最俊。”
说起这个,绣娟还有一丝脸红,徐妙筠笑道:“这可真是难得。”
绣娟抿着嘴笑:“奴婢还做过一件傻事呢,刚进宫的时候,奴婢被分派去扫长街,有一次见看到一个夫人带着个小少爷进宫,奴婢看着那小少爷就好像看到在村里看到的那个小少爷一般。那时候想家呀,即便奴婢不认识那个小少爷,还是跟见着亲人一样,丢了扫把偷偷跟在后面看了好久呢,后来被管事姑姑打骂,奴婢心里却觉得‘挺’高兴的,被几位姐妹嘲笑傻呢。”
徐妙筠笑,随即又叹气,怔怔的发呆。
绣娟服‘侍’过的主子也不少。在徐妙筠之前,她的主子是太皇太后,虽然不是贴身服‘侍’的,但也算是有名有姓,太皇太后觉得她稳重,这才被派到凤仪宫服‘侍’新皇后。
她刚开始还担心新皇后不好伺候。可后来却慢慢发现徐妙筠是最好说话最好服‘侍’的主子,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见皇上独宠,心里也是高兴的。
如今见两个人闹别扭,绣娟也怕闹着闹着皇上觉得烦了,就真的不来了。很是为徐妙筠担心,所以想劝劝她。好歹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皇上肯定高兴,到时候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