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徐润安和唐旭商议着出了五个谜语,都是很简单的,唐旭笑道:“若是这样的都猜不出来,那可就没法子了。”
等到贺澜生来迎亲,徐景焕特意瞧了一眼,相貌俊秀文雅,一看便知是个白面书生,身材修长,气质儒雅,穿着一袭喜袍,真有几分姿容翩翩的感觉。
待到徐润安把谜语念出来让他猜,头几个还好,最后一个却卡在那儿了,徐景焕忙去看那谜语,心里觉得奇怪,不是什么难的谜语呀,可贺澜生硬是没猜出来,面‘色’十分尴尬,徐润安悄声道:“快点想个法子,总不能叫人下不了台。”
那边唐翼然和唐旭还在起哄:“新郎官猜不中,这新娘子可不能带走。”
贺澜生脸涨得通红,围观的宾客也察觉出几分不对来,徐景焕想了想,叫人突然点燃了鞭炮,鞭炮声把贺澜生吓一跳,也把众位正等着听答案的宾客吓了一跳,鞭炮声中,徐景焕大声道:“新郎官猜对了,快点把‘门’打开吧。”
唐翼然正被鞭炮声吓得掏耳朵呢,闻言道:“答案是什么?我可没听见。”徐景焕白了他一眼:“没听见拉倒。”
为难新郎官不过是个俗礼,鞭炮声一响,大家也就当热闹似的看过去便罢了,只有贺澜生知道徐景焕是替他解围呢,脸涨得通红,十分难堪。
贺澜生一介寒‘门’子弟,也没什么亲戚故旧。来的多是翰林院的同僚,还大都是看着冯逸荃的面子,再加上娶亲的宅子也是冯家买的,大家话里话外都是夸贺澜生有福气,娶了个好妻子。
冯贞贞是冯家独生‘女’儿,说句难听话,将来几位老人去了,这家产不都是冯贞贞的?而冯逸荃官场上的那些人脉和关系,不都是贺澜生的?没有不羡慕的。
贺澜生的寡母贺太太在冯家住了一阵子。受了冯家照顾,如今又娶了冯贞贞做儿媳‘妇’,也是没想过的事,又是惊又是喜,倒是把喜事‘操’持的热热闹闹。
那边冯太太嫁了孙‘女’儿,心里十分舍不得。和徐老太太说起话来,别人也不敢打扰,冯大‘奶’‘奶’便拉着徐大太太说话寒暄,徐静含则被唐囡囡拉了去,唐囡囡满脸幸灾乐祸:“你听说没,拦‘门’的时候贺澜生有个谜语没猜出来。还是进士呢,真是徒有虚名。”
徐静含道:“他答不出来。贞贞也跟着没面子,你就这么高兴?”
唐囡囡道:“谁叫她不听我的劝来着?那个贺澜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徐静含劝道:“好不好的,既然已经嫁了,那就是夫妻,你可不能这么说风凉话,贞贞知道了岂不是更生气?”
唐囡囡闷闷道:“我这不是跟你说说么,我整天闷在家里。无聊的要命。”
徐静含笑道:“眼见着要出嫁了,倒是嫌闷。出嫁了只怕就不闷了。”
唐囡囡嗔道:“你也这么打趣我,你不也快出嫁了?”
徐静含微微一笑:“是啊,祖母定在了中秋节后。”
唐囡囡道:“那也比我好,我娘说端午节前一定把我嫁了,说起来最近办喜事的可不少,四月是张飒续弦,五月杨敏之娶媳‘妇’,九月你又出嫁,我哥哥在家还说呢,光这贺礼就得一大笔钱,正找我娘打秋风呢。”
徐静含笑道:“既然都是熟人,心意到了就好,贺礼反倒是其次。”唐囡囡颇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说了一会话便散了,徐静含却独自坐着发呆许久。
且不说冯家这边办喜事热热闹闹,徐妙筠在宫里是抓心挠肺,想看看冯贞贞穿嫁衣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热闹,安嬷嬷在一旁道:“嫁人不都是那个样子?也没什么好瞧的。”
小禄子在旁边笑道:“嬷嬷见过的世面多,和我们说说,您都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
安嬷嬷笑道:“我可没经过,也都是听说的,我听说有一户人家把嫡长‘女’许给了人家,结果人家败落了,成亲的时候把庶‘女’送了过去,当天晚上揭开盖头一瞧便闹了出来,那嫁过去的庶‘女’气‘性’大,一头碰死了,好好地喜事变成了丧事。”
徐妙筠咋舌:“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
安嬷嬷笑道:“可不是么,为了攀龙附凤,有些人家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还听说一件,是前朝的一个王爷,看中了一个寄住在亲戚家的孤‘女’,说要娶过来,结果那家人家为了攀上王爷这棵大树,叫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结果呢,王爷一生气,满‘门’抄斩呢。”大家听了都十分唏嘘。
晚上徐妙筠翻来覆去睡不着,外头值夜的是丹桂,她悄声道:“娘娘要不要喝茶?”
徐妙筠道:“不了,我睡不着。”不一会,丹桂端着灯进来:“娘娘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嬷嬷说您怀着身子呢,可不能熬夜。”
徐妙筠翻身坐起来,道:“我觉得有点闷热,掀了被子又觉得冷,怎么也睡不着,有点心慌气短的感觉。”丹桂吓了一跳,忙点了灯,要去请太医。
徐妙筠忙拦住:“你别去,大半夜的把人都惊动了。”
丹桂很坚持:“宁可惊动了人,也得请太医来瞧瞧,这可不是小事。”丹桂出去让值夜的小太监去传太医,又把安嬷嬷请了过来,凤仪宫上下顿时都亮了灯。
徐妙筠躺在‘床’上遮着眼:“把灯都灭了,瞧着刺眼。”
丹桂忙灭了几盏灯,安嬷嬷也是蹙着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妙筠这一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要说心情,今儿是冯贞贞出嫁,也是高高兴兴的,没什么不痛快的事,怎么就忽然觉得不舒服了?
就在安嬷嬷也没辙的时候,伯让和宋太医吴太医已经赶到了,伯让的脸‘色’十分严肃,安嬷嬷心中一凛,忙把‘床’边的位置让开,伯让坐下,关切的看着徐妙筠:“太医来了,你说说你哪儿不舒服?”
徐妙筠的脸‘色’不知怎么有些发白,眉头蹙着:“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难受。”
伯让示意吴太医把脉,吴太医也是从家里被拽着过来的,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把脉,脉象沉稳有力,不像是有事,又换成了宋太医,也说没事,伯让这可没辙了,只得叫人都退下,自己坐在‘床’头,让徐妙筠躺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希望她能好受些。
徐妙筠刚开始还哼哼唧唧的,后来便慢慢安稳下来,睡着了。
只是一双手紧紧抱着伯让,伯让无法,只得这样坐了一夜。f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