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的死,让本已经是复杂的证据变得更加微妙。
薛殷贵一夜白了头,对人爱答不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没了,薛家的香火也就断了,这让他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真是薛家的罪人!
皇后特意从皇宫来到薛府吊唁,还来了很多皇亲贵胄,肱骨大臣,薛殷贵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变得越来越麻木。
这些人中,有多少是为了他的权势而来?又有多少是真正为了看薛平而来?
表面上悲伤,除了这个门便欢天喜地。
他这辈子真是可怜啊,奋斗了大半辈子,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儿子成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他这是何必呢?
不过眼下,他要报仇,他要报杀子之仇。
他却忘记了会有很多人想找他报仇,因为他,拆散了多少家庭,因为他,多少人卧尸荒野,他只记得他的杀子之仇,可是却忘了自己也是别人的仇人。
多少人因为他失去爱子而高兴。
薛殷贵在天刚擦黑的时候,换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出府们。
他的妻妾们问他去哪里,他却充耳不闻。
薛殷贵一路赶到皇宫,因为是李阜早就让人接应,很快便见到了皇帝。
仍旧是在那个宽大豪华的书房内,只不过心境完全变了,那时候的心情如白天般平静,眼下却如外面的天气一样充满了躁动。
李阜在柔和的灯光中走了进来,他坐到书桌跟前,俯视着面前那个佝偻的男人,说道:“想通了?”
薛殷贵重重点了点头。
李阜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是让他说下去。
薛殷贵说道:“在皇上微服私访回来一年之后,皇后便知道了殷妃的存在,而且还知道殷妃为您生下了一个小皇子,皇后怒火中烧,在宫里发了很大的火儿,第二天便跟没事人一样,直到她派人费了很大的周折将殷妃抓了来。”
当时李阜正忙于东南水患的事情,很久没有回到跟殷卷云在京郊的房子。他当时并没有标明自己的身份,就已商人的身份与殷卷云相处,他一直没有说自己是皇帝,因为他害怕一说出口就会把殷卷云吓跑,或者是殷卷云因为惧怕他,而失去了那种纯粹的爱情。
他的私心,让他没有坦白相告,这也成为他之后后悔终身的一件事情。
若是她知道自己是皇上,是不是就能够更好地找到自己?
也不会与她失散这么多年?
当时他虽然没有回去,却派了打量的精兵精将,可是千防万防,小人难防,竟然仍旧被皇后抓走。
皇帝冷着脸说道:“然后呢?”
薛殷贵叩首道:“还望皇上不要一怒一下杀死微臣,微臣也是被逼的。”
李阜冷哼了一声,说道:“快说,你要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薛殷贵擦着头上的汗珠,说道:“实际上,殷妃一直都在宫中,直到她去世,一直都在离陛下最近的地方。”
李阜拍案而起,怒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