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崔景文砸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怒道:“好一个慎王,不过是占了个长子的名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段时间以来,东宫这边各种状况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几乎每一件都有他崔景明的影子!
想到这儿,崔景文胸中压抑的怒火达到了一个顶峰,眸中划过一抹狠厉:“陆铭,这一次你亲自带人过去,自杀也好,意外也罢,务必要让丰子翌死得悄无声息!”
“殿下,万万不可啊!现在丰子翌的事正传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动手岂不是授人以柄?”孟长洲劝阻道。
不待崔景文开口,陆铭便冷声嘲讽道:“我说孟祭酒,你该不会是又动了惜才之心吧?”
孟长洲气得面色通红,喝道:“陆铭,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是为大局着想,恶钱案刚刚搭进去一个丰柘,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不能再让人把科举的案子翻出来,否则的话,情势将对殿下大大不利啊!”
陆铭刚要还嘴,却见崔景文摆了摆手,道:“那以孟祭酒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拉拢丰子翌,只要他愿意站在东宫这边,那些传言自然就不是问题,届时,殿下还能留下一个不拘一格任用人才的美名!”孟长洲定定道。
“孟祭酒这话说得倒是好听,那个丰子翌若是肯依附东宫,咱们当初又何必费那个功夫去更换试卷?”陆铭不屑地拆台。
孟长洲不动声色地继续劝道:“殿下,此一时彼一时,四年前,丰子翌初入金陵,还不曾见识过官场上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然会拒绝站队,可如今的形势却是不同,他在金陵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与其投靠慎王,不如站到东宫这边,至少占了名正言顺四个字!”
崔景文抿了抿唇,问道:“孟祭酒有把握说服他?”
“臣定当尽力而为!”孟长洲立刻道。
“既如此,那本宫就静候孟祭酒的好消息了!”崔景文的神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他坐了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露出一抹疲惫。
孟长洲注意到他的情绪,于是问道:“殿下可是在为恶钱案烦心?”
“嗯。”崔景文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叹道:“昨日丰侧妃求到了本宫这里,希望本宫能够保她父亲一命。”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孟祭酒立刻变了脸色,紧跟着劝道:“燕西楼手上握有铁证,恶钱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丰柘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但至今为止,父皇对这个案子还未有定论……”
“殿下且不可心软,以微臣所见,皇上此举是在试探殿下的态度!”孟长洲神情严肃地说道。
崔景文眯了眯眸子:“试探本宫的态度?”
“正是如此!”孟长洲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身为储君,目光便要看得长远,万不可将所有精力都集中于某一处。在适当的时候,更要懂得取舍。”
“你是要本宫放弃丰柘?”崔景文眉心紧蹙。
“弃卒保车,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崔景文沉默了一会儿,转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陆铭:“陆卿以为呢?”
“臣赞同孟祭酒的看法。”
陆铭的回答不仅让崔景文一愣,就连孟长洲也颇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