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已经若无其事地溜哒蹄子,低下头寻找鲜嫩的草叶吃。
不远处枣红马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叫唤着,挪动蹄子怯怯靠近。
“郡主!郡主!奴婢死罪!”
两名侍婢惊慌地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草地里浅浅的水洼将她们身上的衣袍鞋子弄湿。
两个婢女面带后怕,满眼幽怨地朝曹悍偷瞟,似乎在责怪他抽打马鞭害得枣红马受惊,差点导致郡主坠马。
曹悍翻着白眼,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行了没你们的事,跟远些,别靠近!”
两个婢女相视一眼,盯着曹悍不说话,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凭什么吩咐我们?
曹悍撇嘴哼了哼,在李仙蕙屁股蛋子上拧了把,没好气道:“别装啦,你的人不听我的话,快让她们走开些,别在这当电灯泡!”
李仙蕙嘤咛似地娇嗔一声,脸蛋浮出几团赧红,粉嘟嘟的嘴巴微噘着,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眸。
本想伸手在曹悍腰间拧一把,可惜这家伙穿着薄甲无从下手。
风情万种地白了曹悍一眼,李仙蕙挥挥手闷闷地道:“你们跟远些,不得靠近二十丈...不...三十丈距离!”
两个婢女满脸不敢置信,犹豫了下才起身爬上马背,掉头往后跑去。
“真不懂事,新来的?”
曹悍低头笑眯眯地望着侧身坐在他身前的姑娘。
李仙蕙脸蛋微红,小声道:“我与裹儿要封郡主了,这是宫里新派的侍婢,马术很好,还会些功夫....”
“哟,要封郡主啦?往后再见我是不是得叫一声郡主金安?”
曹悍捏着脖子发出一阵太监似的声音。
李仙蕙咯咯直笑,啪叽一声在他胸甲上打了下。
“什么是电灯泡?”李仙蕙美目流转,仰着头满脸娇憨。
“就是...就是干坏事不能有别人在场的意思!”曹悍笑得有几分下流。
李仙蕙怔了怔,目瞳渐渐睁大,红晕从脸颊晕染开,连耳朵和颈项间都有些发烫。
“不...不许乱来!还有...还有它们呢!”
李仙蕙羞愤地打了他一下,指了指两匹不知何时凑一块低头吃草的马儿。
紫燕似乎在向枣红马教授挑选鲜嫩草叶的经验,凡是被它用大鼻头嗅过的草叶,都被枣红马用它厚厚的马唇一裹嚼了去。
“我没说也没做,你咋知道我想干嘛?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了?”
曹悍满脸调笑的望着她,两手轻轻扶抱在她腰间。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仙蕙羞恼地噘嘴,“谁叫你一双贼眼盯着人家看!还笑得那么...那么...讨厌死了!要是在宫里,我就命人把你叉起来打板子!”
曹悍哈哈笑着,挑逗般抬起她的下巴:“小妞脾气还挺爆!敢打我板子?来,给爷笑一个~~笑得好看爷就不打你屁股!”
李仙蕙羞愤地张牙舞爪起来,像只惹毛的小猫在努力反抗主人的欺负。
“啵唧~”一声,李仙蕙像是石化般僵住不动,面颊上微凉的触感仿佛过电般传遍全身。
曹悍咧嘴嘿嘿直笑,想要贴过去再亲一下,李仙蕙通红脸蛋两手撑在他胸膛上用尽力气推开。
“讨厌!有人看着呢!”李仙蕙又羞又急,面颊滚烫似火烧,心里却难掩甜蜜。
曹悍扭头一看,远处两个侍婢睁大眼满脸震惊地望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曹悍自然没有当众上演激情表演的习惯,觉得有几分扫兴,耸耸肩松开了她。
“我知道了,你刚才肯定是故意打我的马!”
李仙蕙晶莹如蜜桃的唇瓣翕张着,仰着头凶巴巴地怒瞪他。
“咦?不是你给我使眼色,想找机会跟我私下里幽会的吗?”
曹悍摊摊手表示很无辜。
李仙蕙被他的无赖模样震惊了,羞恼地抡起小拳头用力捶他的胸膛,把那几片胸甲捶得闷响不停。
曹悍十分配合地发出痛苦呼喊,捂住胸口身子歪扭。
低头吃草的紫燕打了个响嚏,大眼里流露几分不满,背上的人怕不是个憨憨。
打闹一阵,李仙蕙微喘气息,斜靠在曹悍胸口,闭上双眸,唇角上扬带着几分甜蜜笑意。
曹悍轻磕马肚子,紫燕慢吞吞地沿着溪流往草坡上走去,枣红马乖巧跟在后面。
转头四顾,天地间一片辽阔,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如柔软地毯,朝四面八方延伸开,翻涌的云浪自平顶山峰席卷开,正朝碧洗晴空漫延,骄阳也被遮挡住了大部分灼热。
有夏风贴着草叶吹来,带着一股草叶清香和泥土气息。
曹悍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宁静,有一种眷恋的感觉从心底生出,这份安宁似乎就是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你会娶我吗?”怀中的人儿忽地坐起,一双杏眼泛起亮晶晶的光芒。
“我想。”曹悍笑着,语气异常的温柔。
李仙蕙抿抿唇,杏眸里瞬间划过的黯淡还是让曹悍捕捉到。
曹悍仰头想了想,凝视着她:“我会尽力做到。”
李仙蕙笑吟吟地,眨眨眼睛,张开双臂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再带我跑一次吧!用最快的速度!让紫燕飞起来!”
曹悍笑了笑,没有说话,拽动缰绳,紫燕福至心灵,高高立起身子,张扬地刨动前蹄,发出一声如龙嘶鸣。
广阔草场上,一道飒沓流星笔直如箭划过,翻越草坡和洼地,跨过沟坎溪流,好似一把平直利剑,将平整的草场从中剖开。
枣红游春马拼尽吃奶的力气紧追在后,边跑边咴鸣叫唤,好像在跟紫燕表达它心中的仰慕之情。
两个侍婢胆战心惊地远远吊在最后,心里把那个胆敢拐骗郡主的贼男人痛骂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