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摆出一副准备上前阻拦的架势,实际上是等两个家伙再打的痛快些。
等到莫贺达干一拳打得论弓仁鼻血四溅,论弓仁又一拳砸得莫贺达干眼眶乌青,曹悍才咧咧嘴暗暗偷笑,大吼一声“住手”跃入战圈。
一手钳住一人的手腕,暗运劲力,这才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受伤之下两个家伙的酒劲消散了许多,各自凶狠地怒视对方,胸膛急剧起伏着,好像受伤发狂的两头狮子。
曹悍站在二人当中,义正辞严地怒斥道:“金殿之上,我大周太子殿下驾前,岂容尔等放肆!”
莫贺达干乌青的眼眶肿的像桃子,论弓仁捏住冒血的鼻头,二人齐刷刷怒瞪曹悍,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跳出来阻拦?
二人各自回到使团位置里坐好,默啜可汗和东赞域松还相互致歉,客客气气地化解此事,没有演变成两大使团的争斗。
这让曹悍有些失望,又有些警惕,两个强邻彼此和睦对于大周可不是一件好事。
宫宴恢复正常,舞乐继续,有小太监将刚才的狼藉之处打扫干净,又换上新的案几,摆上酒菜。
曹悍刚坐下准备继续喝酒看歌舞表演,身后传来魏元忠的声音。
“呵呵,刚才的事是你小子挑拨的吧?”魏元忠笑呵呵地道。
曹悍忙起身揖礼:“魏大将军冤枉我了,那两个家伙喝多了发酒疯,与我无干!”
魏元忠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了笑道:“莫贺达干实力强大,在突厥地位尊崇,除了太子和梁王,你可是唯一让他主动找上门喝酒的人。”
曹悍嗤笑道:“那厮着实狂妄,连我都想跟他打上一架。”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曹悍把刚才两人间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
魏元忠听罢沉吟好一会,说道:“突厥人狼子野心,默啜可汗这次来神都朝见圣人,除了讨要好处,只怕还存了刺探虚实的目的。”
曹悍道:“突厥人恐怕不会安分太久,朝廷还需早做准备!”
魏元忠颔首道:“其实早在使团入京前,圣人就召集各位宰相以及在京的卫府大将军们商讨过。圣人的意思是,暗中加强丰州至云州一线的防备,但明面上对突厥人还是要客客气气,这次的赏赐也比以往要丰厚些,就是希望突厥人能知足,不要主动挑起战火。”
曹悍凝重道:“突厥人是喂不饱的狼崽子,他们只会惧怕,不会臣服,不管圣人赏赐多少,他们都不会满足。”
魏元忠拍拍他的肩,笑道:“圣人虽然不擅武略,但对于突厥人从来就没放心过,此事朝廷自有考量,你不必担心太多。拿上一坛子酒,跟我去逐一拜会各位宰相、各部堂大员。”
曹悍怔了怔,忙道:“在下一个小小的散职七品校尉,只怕没资格去拜见诸位相公。”
魏元忠笑道:“你往后在金吾卫当职,多认识一些朝臣也好办事,何况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各位相公心知肚明,不会轻慢你的。”
“朝廷对我的任命下来了?”
“还没有,不着急,先认识人,混混脸熟再说。”
曹悍有些无语,无官无职的,就这么去向朝廷大臣们敬酒,有些师出无名的感觉。
不过既然有魏元忠的带领,曹悍也就不管了,厚着脸皮抱一坛子酒,跟在他后面去混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