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看她一眼,忙道:“多谢太子妃提点,臣知道了。那要不,臣回去就把紫燕送回东宫?”
李显烦躁地喝道:“孤当着圣人面都说了,那匹马赏赐给你,再收回去,孤岂不是言而无信?要是让人知道东宫把马藏着掖着,更加容易惹人生疑,还以为...还以为太平跟你真有什么瓜葛!”
曹悍无奈,只得拱手道:“臣多谢殿下赏赐。”
韦氏轻声道:“你记住了,紫燕是太平送给太子,而后太子又赏赐给你,而非太平直接送予你的!”
“臣明白!”
李显冷声道:“还有,往后不许你跟太平走的过近,太平府里的人,你也少要接触!”
“臣谨遵太子令喻!”
“退下吧!”李显挥挥手,曹悍告退而出。
韦氏奉上一杯热茶,李显呷一口,疲倦地叹口气道:“也不知小妹怎么想的,那丫头,从小就不安生!”
李显顺势横躺在软塌上,把头枕在韦氏的腿上。
韦氏帮他轻轻揉搓着太阳穴,低声道:“小妹厌恶武攸暨,夫妻不睦,时间长了,难免寂寞....”
李显苦笑道:“他们都生下了永和,就不能安稳过日子?”
身为女人,韦氏更能明白太平公主内心的苦楚,叹息道:“没有永和,小妹如何向圣人交代?她生下这个孩子,只是为了完成李武联姻的任务,与情爱无关。”
“你倒是会替她说话。”李显无奈道。
韦氏幽幽道:“有时候,我倒羡慕小妹率性而为,敢爱敢恨的性子,不像我们,永远活的战战兢兢。”
李显摇摇头道:“孤身为李唐子孙,肩负社稷重任,所思所行自然要以全局为重!太平她自小骄纵惯了,她胡闹一些,圣人不会责怪。可是孤不行,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往后,孤一家只有一个去处,就是从东宫到太初宫,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黄枫谷可以安置孤了。”
夫妻俩紧握双手,没有说话,却彼此给予温暖和力量。
温存了一会,韦氏轻叹道:“我倒觉得有些可惜了曹悍那孩子,他为人不错,也有本事,如果招他作女婿,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未必不是国家栋梁。”
李显闭着眼道:“孤也欣赏他,只是比起一个好女婿,孤现在更需要的是武家的支持。嗣魏王武延基,基本就是圣人与孤为仙蕙敲定的驸马。裹儿那里,武三思的意思,想让他的二子武崇训迎娶裹儿。
武崇训那孩子我见过,文文弱弱的,恭谦守礼,性子和二郎有些像,裹儿嫁给他也挺好。”
韦氏点点头,犹豫着道:“可是我看,蕙儿似乎并不喜欢武延基。这孩子外柔内刚,定亲之前,还是先问问她的意思。”
李显翻了下身子,不悦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难道孤还会害了自家女儿?”
韦氏叹道:“仙蕙和裹儿自从出生就跟着我们颠沛流离,从均州到房州,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说到底,终究是我们作爹娘的亏欠她们。我不想因成婚之事,让她们受委屈。何况,在黄枫谷时,你也答应过,让她们今后自己挑选夫婿。”
李显无奈道:“时过境迁,局面不一样了啊!”
顿了顿,李显略显不耐地道:“总之,仙蕙裹儿的婚事不容有变!曹悍本就是孤的人,就算不做驸马,孤也会好好培养他。相王刚刚跟孤也提到过此事,言语间,似乎也对曹悍感兴趣,如果有可能,让他娶一个相王家的县主也不错。”
韦氏轻敲脊背的手顿住,蹙眉道:“那他岂不是成了相王府的女婿?”
李显看她一眼,笑道:“孤与相王都是李唐子孙,做了他的女婿,不也还是孤的人,还是我李家的臣子?都一样,你别多心。”
“啊呜~~孤困了,先睡一会,到了东宫再叫醒孤....”
说着,李显翻身倒在软塌上。
韦氏帮他盖上锦被,坐在榻尾处,轻轻为他捶腿。
过了会,韦氏目光微闪,抬起头喃喃低声道:“成了相王的人,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