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里悲喜交加,暧昧关系就像是落叶一样,轻飘飘落下,无意中踩上,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脸红,让人心忧。
十二月就是十二月,十二月的她开了口,却不如守口如瓶。
然后她步入了冬天。
从满怀期待地开始一段关系到完全心碎地结束想要放弃,就像是一个人逐渐走进了冬天。
她原本想的很好,到了冬天要好好互相依偎取暖的。
她甚至设想过这样一个情景,天上下着白毛毛的雪,她从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他,就蹦蹦跳跳着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手伸进他的大衣里,抱紧他的腰身,仰着头笑着看他。
他们要温温暖暖地花里胡哨地过完一整个冬天。
只是可惜,走在秋风翻涌的街头,一股凉意冲醒了她。
从未握住的手,何谈何时分开?
景致微低着头,苦笑着摇了摇。
真好啊。
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事情总算是可以结束了,他再也不会来打扰她的清梦了。
真好啊。
她只是再也不能嫁给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想要嫁给的人了。
算了,她只是和自己和解了而已。
就这样吧。
莫强求。
忽地,又吹来一阵凉风,她的头发凌乱地四处飞起,她伸手,理了理被吹起的秀发。
将一些细细碎碎不听话的短发勾到耳后,她神色有些不快,眉眼不耐地抬起头来。
看到街头那个模糊的人影时,就猛地站住了。
她一定是在梦里,或者是现实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景致的血液一下子就涌上头来,手指忍不住地蜷缩起来,甚至腿脚发软。
那一刻,心底被压住的羞耻感和心酸狼狈又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
“景致,你告诉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景致,喜欢一个人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你明白吗?就算再喜欢,也应该要知道珍重自己才对。”
“人,应当最爱自己,然后才能有爱别人的资格。但若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珍重的话,怎么能说爱别人呢?”
“还是说你只是被**冲昏了头脑,为谈恋爱而谈恋爱,想要猎奇的心理使你冲动。”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致,你让我很失望。”
她原先以为这几天里她早已将这些话忘到脑后去了,谁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但记得清楚,记得一字不落,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看她时冷漠又失望的眼神。
心又是一沉。
她抬眼又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里。
似乎是在等她过去。
她不会再主动向他走过去了。
可是转身向后又像是自己在临阵脱逃一样。
她站在原处,脚扎了根一样动不了,手攥成拳,这让她觉得莫名很屈辱。
她松了松手,又握成了拳,抬眼直直地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
像是她梦里出现过的那样,穿着一件黑大衣,不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的。
一双黑眸,看不清情绪地翻滚着,只注视着她。
景致敛下眼,闭了一会儿。
再睁眼时,也同样不带情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