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跟着朱佑孝登了一把万岁山,可把这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折腾的不轻。就在众人以为朱佑孝会散朝的时候。却见后者又精神饱满的坐回了宝座上。
‘这还是那个体弱多病,无心国事的天启帝吗?’
人群不禁对天启的巨大反差产生了浓浓的疑惑,朱佑孝何尝不清楚这些?这帮人精们只是被突然活过来的自己吓的失了神智而已。
一旦让他们回过神来,什么死而复生、地府召见都会成为遮住真相的阴云。所以,他虽然又累又饿,却不肯放众人离去。就是要今天在众人面前重树人心,让他们生不出疑心来。
朱佑孝坐回宝座上,酝酿片刻。突然对贴身太监耳语一番,还不等大臣们揣测他的心思。便有一群太监抬着一大堆木匠物什和斧锯等工匠工具放到了大殿上。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英国公瞧了眼地上的物什,心中疑窦重重却不轻易开口。只见朱佑孝来到这堆物品面前,拎起一件精致的木雕园林,出神了片刻才开口回忆道:“这还是朕五年秋天的时候雕刻的,可没少费朕的心血呢。”
一旁的魏忠贤连忙拍马屁道:“皇爷技艺精湛,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老奴记得皇爷当时费了旬月才做出此物!”
魏忠贤自以为领会了朱佑孝的心思,马屁拍的那叫一个不着痕迹。朱佑孝点点头,有些可惜道:“鬼斧神工还不至于,不过倒是挺精致,烧了还真有点可惜呢。”
“啊?皇、皇爷,您说,烧了?”前一刻还笑眯眯的魏忠贤,突然有些慌神。
朱佑孝怎么想的?这木匠活不是他的挚爱嘛,他竟然要烧了这些心血?
似乎是看穿了魏忠贤的心思,朱佑孝一把将木雕园林砸在地上:“不错,朕便是要烧了这些误国误民的玩意。”
说着,他冲殿外的锦衣卫喊道:“来人,架炉起火,朕要亲手烧了它们!”
此话一出,全体石化过不止一次的群臣们再次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位痴迷鲁班之术的木匠皇帝吗?
见群臣惊讶的表情,朱佑孝面含春风。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的就是别人跟着他的思维转,只要没人醒悟,那就乖乖在他的逻辑自洽里打转吧。
朱佑孝拿起一件木雕,来到火炉跟前,毫不在意的将木雕扔进火炉,这才转身看了众人一眼,将目光锁定在崇祯身上。
“信王可觉得委屈?”
崇祯此刻哪还有帝王的模样,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臣弟不敢,皇爷教诲,臣弟时刻不敢忘。”
朱佑孝说这话却不是单单说给崇祯听的,他拍拍手上的木屑长,指着火炉说道:“你当朕就愿做这违心之事?”
人群一阵疑惑,能让堂堂天子做出违心之事的人,怕是只有列祖列宗了吧?
果不其然,朱佑孝抬头闭眼似乎是在回忆。他朱唇轻起,自言自语道:“朕在地府面见太祖,太祖责朕甚已。朕起初亦觉得委屈,可太祖之言,灼灼在心。朕每每思量,便自愧不已。
天子者,代天牧民也。岂能困于区区铁木,而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如此天子,不如废之,以免累及苍生!”
英国公听到天启这番肺腑之言,顿时噗通跪在地上哭喊道:“皇爷,使不得啊。是臣等昏聩,未能谏言劝圣,请皇上降罪。”
英国公这么一开口,众人顿时都站不住了。英国公认领的这口黑锅,他们可真是不背都不行。于是,众臣齐刷刷跪下哀嚎、苦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