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丫鬟低着头把砸碎的药碗收拾了出去。
江耀祖疼得龇牙咧嘴,“我疼啊,我要疼死了!”
江夫人流着泪道,“心肝肉,妈知道你疼,你喝了药就不疼了,快听话把药喝了,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我不活了!”江耀祖死去活来的在床上折腾,每动一下就牵扯一下神经,疼得他冷汗淋漓牵肠挂肚,恨不得自己死了的才好,“我不想活受罪了,妈你拿绳子勒死我吧。”
江夫人听儿子这样说吓了一大跳,抱着江耀祖的脑袋哭嚎了起来,“耀祖,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也只能跟你一起去了,让咱们娘俩到了阴司里也有个伴儿!”一边哭一边污言秽语地骂起了唐家,“这黑了心肝的混账王八羔子人家,居然对我的儿子下这样重的手,我非得和他们拼命不可!”
江耀祖一听她提到唐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满脸怨怼地说道,“妈!父亲怎么还不帮我报仇,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这样欺辱吗?赶紧找人一把火给我烧了唐家啊,我要让他们全家人都一起死,一个都不能活!”
“是是是,一个都别想活。”江夫人顺着儿子的话道,“我一会儿就去找你父亲,你只管放心,你父亲最疼爱你不过了,知道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他急得头发都白了大半。他肯定不会放过唐家的,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江家服侍的人已经见惯了他们的跋扈和不讲理,麻木的做着分内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江耀祖却清楚江会长明显更偏疼他大哥多一些,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而且只要牵扯到家族利益,父亲肯定会以大事为重,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自己病了这些天,父亲也只是象征性地来看了两眼,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中。想要指望他帮自己出头,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江耀祖只能扯着嗓子继续嚎了起来。
江会长走到门口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拉长了脸一脸不悦地走进来喝道,“行了,别号丧了!你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还怎地?给家里丢了这么大的脸,还有脸在这儿又吼又叫的?我要是你,这会儿早一头撞死了。”
江耀祖见到父亲来了,气焰顿消,声音明显减弱了下去。
江夫人一听不高兴了,起身和江会长吵道,“老爷,儿子身上不痛快,叫几声怎么了?他可是你的骨肉至亲,如今被唐家祸害成了这样你不管,还向他这样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什么家族名声,唐家不让我儿子好过,我就不会让他们安生!明儿我就去找他们说理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会长喝止了,“给我住口!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家里的事情都管不明白,我还能指望你什么?你那个脑袋难道是摆设不成,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儿子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家里去,没被人乱棍打死就是好的了,你还想怎么着?让人家用八抬大轿送回来吗?自己不争气,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之前没惹出祸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居然变本加厉,还被人给当场抓到了。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来!”
江耀祖听了心寒成一片。
说到底父亲会如此震怒,并不是因为他做出了伤风败俗之事,而是因为被人当场抓到,惹得家里跟着丢人。
江夫人气得差点儿当场晕过去,她强撑着身子道,“老爷!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吗?耀祖还年轻,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做父亲的教导他就是了,这样诋毁轻视他,还让不让儿子做人了?”
江会长阴森森地瞪了江耀祖一眼,“他要不是我儿子,你以为我会让他活到现在?”
一句话吓得江耀祖脸色一白,声音就像被掐断在了喉咙似的,再也不敢大声哭嚎了。
那天跟着他去唐家的两个小厮,在江会长的吩咐下,被人给活活剥了皮,而且就是在他的院子前行的刑,江耀祖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小厮痛苦的嘶吼就头皮发麻,如同被扔到了冰窖里一般,浑身打筛子似的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