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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回答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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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回啊,你妈在家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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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估计眼里就只有唐诗,眼看着劝不了自己儿子,干脆也放飞了,最后打电话叫林辞过来给他接回去之后,唐惟便一个人开了薄夜的车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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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门熟路地,他开车到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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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墓那么空旷又寂静,天气寒冷,墓碑上似乎都结着一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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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停了车子,顺着草地一直走,像是有目的似的,终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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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连同边上墓碑一起凝成了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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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唐惟的脚步声,她不会睁开眼睛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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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的时候,眼里流淌过的,是他们肮脏又互相纠缠的惊涛骇浪般的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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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歇斯底里的爱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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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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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颜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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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开口却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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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该死的习惯,身体和本能替她记住了一切,在她企图演戏来骗过自己的时候,大脑就会做出更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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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站在那里,看见苏颜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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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做过任何约定,却同时在出狱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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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小的墓碑下,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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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总是……”苏颜晃了晃神,她更瘦了,那眼里带着脆弱易碎的惊人的美,比从前更令人着迷,“总是梦见尧尧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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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我不够格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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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站在苏颜对面,伸手就可以抱住她,隔了那么多年,他们的相遇,竟然是在……苏尧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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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来,梦见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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