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而今的局势,非常不乐观。”韩谈安坐下来,向着面露快意之色的嬴胡亥,禀报着蜀地的情况:
“贼军占领蜀地一年,各地频发洪水和山崩。
许多百姓因此受灾,田宅也被垮塌下来的山体所掩埋,导致流民遍地。
经常有民众哗变,认为项梁德行不足,不足以王蜀之地。
故而,上天震怒,方才会有这么多的灾害出现。
甚至于,臣下在回来的路上,就亲眼目睹了一次民众叛乱。”
嬴胡亥听罢,却皱着眉头道:“既然蜀地之民哗变,那少不了要被蜀军血腥镇压。”
“虽是如此,但多半时候,蜀国那边却还是采取一些怀柔之策。
许给粮草,重铸房屋。
只是,这样的话,倒也是让一些百姓对蜀王生出感念之心来,这反而是臣下不愿意看到的。”
韩谈忧心道。
“所谓之危机,便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嬴胡亥摇摇头道:“这只不过是小事儿,策反一事如何?”
“那殷通和项梁二人,表面上看起来和气,但是臣下私底下和殷通交谈的时候,多次见他对项梁表露不满。
只是,这种不满,究竟是真的不满,还是他和项梁二人故意这样设计的,属下与使者安其生、周青臣三人多次商议,都未曾得出结论来。”
嬴胡亥颔首道:“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虚虚实实的。
如果真的是那项梁和殷通暗中串通好了,故意表现出不和睦的样子来,以此来麻痹天下人的话。
也是未尝不可的。”
“不过,你们只要把朕有意册封殷通为蜀王的消息,告知殷通就够了。“
嬴胡亥淡淡笑道:“此人素来都是贪得无厌之辈,更况且,朕另有他法,让殷通相信册封他为蜀王之事,是真的。”
韩谈目中好奇之色一闪而逝,随即拱手道:“吾皇圣明,如此一来,收复巴郡蜀郡,计日可待了!”
嬴胡亥幽幽道:“那是久远的事情,但是明日后日,老皇族这边的年轻人们,有考试就在栎阳皇宫中举行。
朕本意是交由李由来主持的,不过你既然来了,那此事也就交给你来做了。“
韩谈拱手道:“陛下放心,臣知道分寸。”
嬴胡亥咧嘴一笑:“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韩谈嘿嘿一笑,从衣袖中摸出来了一个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边倒是珍藏着一些黄豆大小颗粒的茶叶。
嬴胡亥不动声色道:“你怎么带进来的?”
“奴婢在咸阳城的时候,就听说过老宗庙这边的规矩,自然防备着呢!”
“再说了, 奴婢进来的时候,这地方也没有人敢搜奴婢的身。”
嬴胡亥难以把持帝王的威严,立刻就让韩谈给安排上了。
“在这样熬下去,朕只怕都要疯了。”嬴胡亥看了一眼面前寡淡无味的清粥。
只觉得想吐,可是不吃却又饿得慌。
韩谈把茶水俸给皇帝,含笑道:“陛下稍作忍耐,奴婢过来的时候,已经和内府的人打过招呼。
陛下回去的时候,准备一整只烤制的金黄的小鹿,再配上各种酱料。
还有从蜀地带回来的美酒,戎王进贡的胡姬,足可以抚慰陛下的。”
嬴胡亥闻言,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你这是在折磨朕啊!”
李由在一边上,看着皇帝牛饮了一口茶,急忙道:“陛下,能给臣分一点吗?臣也跟着陛下喝了七天的白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