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痕一来剑尚在鞘,二来手中还挟着虚无尘,任她如何自负也不敢在此等局面下硬撄白雪音的蓄势一剑,她一声厉喝,无奈下在空中使一个千斤坠,加速朝脚下那汪积水中落去。
;;;;白雪音也并不急于赶尽杀绝,身子一翻,轻飘飘落在积水的另一侧,与蓝枫形成对萧无痕的夹击之势。
;;;;萧无痕落入水坑。
;;;;她此时心中已经了然,今早在树林中以幻雪剑法骇走他们的并非天莲宗主叶雯本人,而是眼前这位年轻弟子。她本想着以空间换时间,一落稳地就向白雪音发动反击,哪知脚刚一落地,她就猛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从脚心传来。
;;;;萧无痕用力一倾,挟着虚无尘猛力翻到一旁,溅起老高的水花。此时她离近才看得清楚,原来这水坑下面竟被人放了一排锋利的钉刺,刚才她一时不察,竟险些被这布在水底的钉刺刺穿了脚。
;;;;“好厉害的人,好歹毒的计!”萧无痕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几乎全身都被积水打湿,狞笑着道:“有种便来和姑奶奶我堂堂正正决一死战,使这等下三滥的诡计,要不要脸!”
;;;;白雪音却摇头道:“论剑法,我自问确及不上你,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如今你被扎伤了脚,我不会落井下石和你拼命,只要你留在此处一个时辰,我便任由你和令师弟安然离去。他只是被我从后敲昏了头,并无大碍。”
;;;;萧无痕怒极道:“哼,谁又要你可怜了!”她前进一步拔剑出鞘,本想负伤顽抗,却冷不丁见蓝枫笑吟吟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折叠弩,直指在躺在水坑里仍昏迷不醒的虚无尘。
;;;;月光照在弩|箭的箭簇上,闪动着森寒的冷光。
;;;;萧无痕深吸一口气,思虑再三,终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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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乘着夜色潜进院中,现在安萧寒负伤,萧无痕又被牵制,他只要能找到朱清筱并把她带离此地,就算大功告成。在前院匆匆转过一圈确认没人之后,他整个人躲进月光的阴影之中,沿墙根穿过月门,摸进后院。
;;;;后院像个大花园,各种花草树木回廊小径,在月光下显得美丽而神秘。他走过一间黑漆漆的大屋,本以为屋内没人,却忽然听到安萧寒的声音传出来道:“罂粟,我们此次行动既已杀了蓝若海,又拿了小郡主,何必还要节外生枝,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堂主这是动了恻隐之心吗?”一个听着略有些耳熟却又没太大印象的女子声音道,“还是担心我们以大压小,事后传出去被人笑话?”
;;;;“别人的看法我又岂会在乎?”安萧寒哼了一声道,“我只在乎我内心的感受,这次来庐州,唯一吸引我的事就是与蓝若海的决战,其他事我都不放在心上,顺手为之罢了。”
;;;;“好好好,等回了聆雨堂,我亲自下厨为堂主烧一桌好菜。但是今天,还请堂主再听我一回。”那女子声线娇软,温柔地道:“或许堂主并不了解蓝若海的两个儿子,我却略知一二。蓝若海的大公子蓝桥,字怀远,天赋极高,可谓少年英雄。他的破晓剑法深得蓝若海真传,为人既勤勉又坚韧,此时不除,他日必成大器。”
;;;;蓝桥听了心中一惊,心道这罂粟多半便是萧无痕口中说的“小姐”。他生平没少被人夸奖,只是这次被他的敌人夸奖,却让他冷汗直冒。
;;;;安萧寒哈哈笑道:“和蓝若海打得那么过瘾,我巴不得他剑法大成再来找我。你是不知道,我想在这世上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有多难。”
;;;;那女子罂粟顿了顿又道:“二公子蓝枫虽不通武功,但听说足智多谋,与蓝桥加在一起可谓智勇兼备,若是放虎归山,对我们的大计恐怕多有不利。”
;;;;蓝桥心中一凛,暗道此事果然并非一场单纯的江湖决斗,正想听听他们有何‘大计’,罂粟却又止住了话头。
;;;;她似是生怕安萧寒反对,又劝道:“我知堂主不愿自扫威名对付两个年轻人,只是如今蓝若海已死,如果不能斩草除根,他的死讯将很快传遍江湖。到时候青州的风镇岳,北平的冷晗,再加上江浦的徐秋雨,这些蓝若海的故友会怎么对付我们?甚至还有今晨出现的叶雯,若是招惹上她,麻烦就更大了。”
;;;;“徐秋雨不必放在心上,冷晗的话,只要他敢来,我必让他和蓝若海同样的下场。”安萧寒沉吟着道,“只有风镇岳和叶雯,能算是我的对手。”
;;;;“可堂主还受了伤啊!”罂粟的语气似忧似怨,凄声道,“就算堂主有信心同这些风云榜上的高手一决雌雄,也要等养好了伤才行啊。在此之前,请堂主依着人家,好吗?”
;;;;“也罢,这次就依你说的。”安萧寒仿佛见不得罂粟这般软语相求,轻叹一声道,“是不是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