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营上下所有佐官将士,一起观看今日执法。”秦慕白下完令,转身对长孙涣抱了一拳,“欢迎你来百骑上任,长孙将军。今日的执法,就由你这个新上任的百骑副使来主持吧!”
“……”长孙涣咬着牙绷着脸怔了足有十秒钟,生硬的挤出一丝笑,抱拳应诺:“属下领命。”
号令已经传下去了。全营上下六百余名佐官将士,整齐的站到了法场上。尉迟宝云被剥去了华丽的明光甲和漂亮的衣袍,被摁在了刑椅上,怒目咬牙等着挨打屁股。
“陛下恩慈,曾下令不许杖打背脊,改打屁股。”秦慕白双手抱着肘,嘴角略微一挑轻笑道,“陛下做得真对。调皮的家伙,就是该打屁股。”
李君羡离得近,苦笑道:“慕白,你先前不是当众表态说过,不搞什么‘杀鸡儆猴’之类的事情么?今天这是……”
“说说而已嘛,何必当真?”秦慕白呵呵的笑。
“……”李君羡直接无语了。
长孙涣如同僵硬的木偶,坐到了主判台上。拿起刑堂签怔了半晌,一咬牙掷了下去:“打!”
“啧啧,真是大义灭亲了。”秦慕白连连摇头。
李君羡无语以对。叹了一声,低声道:“慕白,你这样做可得想好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秦慕白冷笑,“我如果连属下都镇不住,有人明犯了军规我却不处置,那才是后果严重。”
“你这不是借题发挥还事后装糊涂么?”李君羡说道,“怎么说,人家也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就连皇帝也会左右寻思想清楚了再发落。而且,你还给了长孙涣一个大大的难堪……这梁子一结下,对你日后可是没什么好处。”
“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秦慕白嘴角略一扬,微笑道,“我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会主动向我寻衅。与其被动承受不如先下手为强,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你说呢?”
“……算你狠!”李君羡再度叹息一声,“惹谁不好,居然惹上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今后,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秦慕白脸上阳光灿烂,笑得坦然。
“劈、叭、叭!”一阵响亮的打屁股声音响在场中,尉迟宝云开始还咬牙忍着,后来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像他这样的仕家公子哥儿,几时受到这等凌辱大罪?忍痛的本事也比一般人还要差。
只见那军棍此起彼落,尉迟宝云的大屁股上鲜血迸流皮开肉绽,触目惊心。围观的人们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嘘,私下的议论更是不少。现在,大家都知道秦慕白打的是闯衙属、打岗哨的尉迟宝云了。这个尉迟宝云,还是堂堂的百骑副使、尉迟敬德家的三公子。
秦琼的儿子打了尉迟敬德的儿子,这事儿越发有趣了。
与此同时,秦慕白执法如山铁面无私,而且下手特狠不顾情面的形象,在每个百骑人的心目中变得高大起来。众人惧怕之余,对他也多了一丝敬畏和信服。
坐在台上的长孙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到好友尉迟宝云被毒打,那一棍棍仿佛就落在自己脸上似的。咬牙忍了一阵,他走到秦慕白面前抱拳道:“秦将军,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非得残废。百骑新建正当用人之际,属下肯请秦将军,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暂时寄下余下的军棍,日后再作计较。”
“行。”秦慕白展颜一笑,看着长孙涣点点头道,“长孙将军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那就叫停吧!剩下多少军棍权且寄下。日后若有再犯,一并加罚。”
“多谢秦将军!”长孙涣急忙前去叫停。将尉迟宝云扒拉起来一看,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了,只好叫人将他先抬走,命医官进行救治了。
“下手也太重了……才二十几棍,打成了这副惨样。”李君羡在军队里混了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端倪,啧啧的摇头轻声道,“慕白,你可是真狠哪!这两个小卒都是你的心腹近卫……”
“哪里。大家都是百骑的人,怎么会有你我之分呢?他们这叫铁面无私执法公正。”秦慕白笑了一笑,大步而去。
“哎,麻烦来喽!”看着秦慕白的背影,李君羡摇头叹息,“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岂是好惹的人物?这要是发作起来……这百骑军队里,从此恐怕永无宁日了!秦慕白呀秦慕白,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谁都敢惹!看吧,我看你怎么收场下台!”
热闹看完了,众人各自散去干自己的事情。
秦慕白独自一人来到了医官处,探望那名被‘打昏’的小卒。
旁人退去,不等秦慕白开口说话,那小卒一骨碌爬起来对着秦慕白就拜:“小人怎敢劳将军大驾?”
“起来。”秦慕白微笑,拍着他的肩膀,“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庞飞。山东人氏,与我秦家祖籍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