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任务地点啊,我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去!”娄云面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纯可爱,原本整齐的短发有些凌乱,她眼巴巴地看着房内不断踱步的容川,略带哭腔着诉说。
轰!
又是一声干涩的惊雷,那声音极远又极近,娄云颤栗的身影再一次变得敏感,一丝一毫的异响都在她的耳中更加震裂。
容川闻言转过身,看着蜷缩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娄云,心中不住地暗叹,他的眼神闪烁了几次之后慢慢说道:“我们相比于其他人,都是属于新人的存在,只能尽量听从严言与徐朗的安排,现在是无解任务…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老师,我们真的要全盘听着他们的计划吗?无论是徐朗还是严言,可都不算什么好人啊……”娄云抱着膝盖,软软弱弱地说道。
其实容川怕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很担心是不是徐朗与严言已经察觉到他们所不知晓的消息,所以才会将他们两个设置为第三批次……
他一直都在担心,可是又一想任务的信息,确实明确说明现在属于安全期,只是留作查看阶段,他咬了咬牙,最终说道:“不必担心了,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更何况宋卓明身为徐朗的人,想必他们在这个阶段,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娄云望着窗外的黑云,那说不出的忧郁与阴霾已经弥漫在了脸上,最终陷入无言。
另一边的房间之内,这座两居室的房间,此刻另一间房大门敞开,其内整洁无尘,就算是许久没人居住,可是依旧很是干净。
而正对面的房间,大门却紧闭,其内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床上背对着大门,长长的刘海散落在额前,挡住了一小块胎记,使得少年看去相貌精致到了极点。
但是他的眼神与气质,却丝毫没有少年的阳光与美好,死气弥漫在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即便是他的手上攥着的是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少年,一个短发一个长发,相貌很是相似,但是气质却截然相反。
宋卓明轻轻地伸出手掌抚摸着那张照片,他一直以来都对宋卓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恨也恨不起来,可是兄弟情感却又无法表露出来。
恨屋及乌,宋卓明恨着那个夺走了他父亲的女人,同样也恨这个他的“弟弟”,可是多年来他伪装着,沉寂在宋家,装了这么多年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尤其是进入报社之后,撕下伪装的同时,也将兄弟二人之间的芥蒂挑明,最终消散。
这对患难兄弟,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以往的恨还是爱,都随着一个人的身死而烟消云散,宋卓明从未如此迷茫,好像宋卓言之死让他找不到了继续挣扎下去的希望。
因为,他只是十五岁,而这次是无解任务。
宋卓明将那张照片慢慢放进了怀里,摊开掌心,一颗黑色的窃 听器展露出来,他紧盯着,最后手掌并拢,缓缓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将一旁的背包带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正对面敞开的房间,其内却已经空无一人,眼神中的哀悼更加浓重,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他再没有了任何犹豫,将那道房门砰地关闭,反锁之后,义无反顾地离开!
六月十四日的晚间七点五十分,报社内的大厅,尚存的十名执行者已经全部汇聚完毕。
容川左右两侧分别的约翰与娄云,宋卓明孤独地站在门口,无声地望着门外。
徐朗在每个人的脸上看了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你们不用太过紧张,现在已经是明确的安全期,只要你们小心行事,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危机,多注意一些就好!”
容川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身边的约翰,金发碧眼的约翰搓了搓双手,也略微颔首表示没问题,他又看向了一边的娄云,娄云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老师,我得一直跟着你。”
徐朗看到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心中的惧怕他无法掌控,话已经说尽了就只能看他们临场发挥,而他最不放心的则是宋卓明。
事实上交付窃 听器这件事,也是他临时起意,宋卓明很明显已经是有了死意,失去了宋卓言之后,他就再不是曾经的睿智少年,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老者。
徐朗没有再多嘱咐什么,他看了看容川,沉声说了一句:“去吧!”
此话一出,报社中的所有执行者通通身躯一震,这一次的行动虽然表面上看去只是一场探索行动,但是那毕竟是无解任务的地点,诡异的公寓,没有谁可以断定是否会出现意外!
容川努了努嘴,一左一右抓着约翰与娄云,悄声说道:“寸步不离待在我身边,不许擅自……”
但紧接着,他再抬眸,宋卓明却已经一马当先,推开报社的大门扬长而去,容川暗叹一声,也不再叮嘱,随着他一同离去。
第一批次的提前探索之人,已经全员出发,只留下了报社之内留守的寥寥数人。
“宋卓明情况有些不对,我害怕他坏事!”严言皱着眉头来到了徐朗的身边,看着四人离去的方向悄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