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是豁出去了,以往自己出使突厥,面对那些突厥可汗,他都要低声下气的讨好,心里早已憋了一股气。
如今颉利是求和之人,还敢高高在上,不把大唐使者当一回事,既然如此,我唐俭也就不用对颉利客气。反正,这次前来订立盟约只是个幌子,圣上根本就想趁机灭了颉利所部。
颉利可汗勃然大怒,正要叱骂唐俭,赵德言连忙对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发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颉利可汗哼了一声,将怒火压下去。
“大唐使者一路上鞍马劳顿,有话坐下再详谈。”赵德言皮笑肉不笑的对唐俭和安修仁道。
唐俭和安修仁列席而坐,李在古与何文打扮成普通侍从,分别站在唐俭和安修仁身后。
李在古对唐俭方才的表现,不禁刮目相看。
在白道的时候,唐俭表现得胆小怕死,可没想到他敢当着颉利的面与颉利争长短。
唐俭与十年前相比,确实变得胆小了很多。十年前,唐俭被刘武周擒获,宁死不屈,而且揭露了独孤怀恩谋反之事,可以说是身受幽禁折辱而不忘朝廷。后来,他的官职越来越大,而胆量反而变小了。
唐俭在白道听了李靖的话后,知道了圣上的真正想法,也知道了唐军正士气高涨,正想着灭了颉利,他的胆量也回来了。
更何况,此次离开长安之前,大唐皇帝特别强调,身为大唐使者,绝对不能丢大唐的脸面。
侍者捧上美酒佳肴,赵德言代表颉利可汗向唐俭和安修仁敬酒。
李在古观察着帐内每个突厥人,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虽然他和何文不准携带兵器进来,但是面对帐内的突厥人,他们有把握全身而退。
唐俭喝了一碗酒后,将手里的酒碗往桌上一放,挤出笑容道:“谢过可汗款待,至于这美酒佳肴还是等说完正事后,再慢慢品尝吧。”
颉利可汗面无表情道:“好,本大汗喜欢快人快语!说吧,大唐皇帝对此次议和有何条件?”
唐俭不紧不慢道:“圣上的给出的条件很简单,若可汗答应,唐某与安将军便能立即代表大唐与可汗订立盟约。”
“嗯哼?”颉利可汗随即露出疑问而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瞧着唐俭。
颉利可汗的文臣武将也露出疑问,目光齐齐落在唐俭脸上。
唐俭直了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其一,可汗向我大唐称臣。其二,归还所有被掳掠的大唐人口。其三,不准讨伐突利所部,与突利可汗共同管治草原各部……”
“嘣!”
颉利可汗不等唐俭讲完,一掌拍在桌子上。
“第一二个条件本大汗勉强能够接受,但要本大汗与突利共同管治草原绝对不行!”颉利可汗怒气冲冲道。
唐俭与安修仁对视一眼,然后又看着颉利可汗,淡定自若道:“大唐的条件还没有提完,可汗便暴怒拒绝,恐怕可汗此次根本无意与我等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