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场景,而是真实的死亡。鲜血犹如喷泉一般从何玉心的脖子中汩汩流出,而她却是第一时间回过头,看着安然无恙的女儿,想要说出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够无力地倒下。
“妈妈!“
“玉心!”
在这走廊上,潘伦书和潘巧倩父女同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这一刻,潘巧倩完懵了,她立即抱住母亲,马上拿出手机要拨打120。毕竟这不是拍电视剧,谁会在人要死的时候不去想着抢救就是抱着对方听遗言,肯定是第一时间想着救人。虽然母亲这种伤势怎么看也是回天无力了,但是潘巧倩此时也是近乎失去了理智!但是,她拨打的电话,根本就没有信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血不断洒在自己身上,即使她尝试用手去按住母亲脖子上的伤口,也无济于事。
母亲的眼神已经完没有任何光彩,就这样完在她怀里,慢慢停止了呼吸。而潘伦书因为腹部中刀,只能爬着来到妻子面前,慢慢抓住她的手,面目扭曲地说:“玉……玉心,不,不要?”
从小一直无比自卑的他,从没有想过,一次英雄救美,获得了班花何玉心的青睐。那时候他真的感觉很幸福,感觉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遗憾。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无比害怕会失去玉心。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惜对亦飞造成伤害,也最终也造成了这样的恶果。
他抓着妻子的尸体,只感觉天地都要崩塌了,而潘巧倩也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她怎么也不能接受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残酷现实。而阿格妮丝却是在此时,走到了高影面前。看着上半身几乎完被鲜血染红的阿格妮丝,高影不禁后退了一步。但阿格妮丝却是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腥味,在中东的时候,她见过那些被恐怖分子强迫在身体被上炸弹的无辜平民孩童被炸弹炸得粉碎的画面,和那个比,这点血腥压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人的生命,从来都是比草芥更低贱的东西,得到不老不死的生命,才配和神与魔鬼平等。
“拿着这个,高影。”阿格妮丝将还在滴着血的刀子递给高影,说:“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就马上杀了他了吧?“
她竟然要让高影也去刺潘伦书?
“没必要良心不安,那家伙就是个人渣,杀了他,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就能多增加一份,你毕竟没有完完成考卷的所有题目不是吗?你总是得杀人的,我们被世人视为魔鬼的使者,迟早有一日,人类会以神的名义来杀我们。”
“人……类?我们不是人类吗?“高影看着阿格妮丝手上的刀子,一时间有些恍惚:“如果我这么做,我和维尔文说的魔鬼使者有什么区别?”
阿格妮丝回头看了一眼那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说:”好……你实在下不了手,去刺他几刀也可以,致命的一刀就我来。怎么样?高影,在这种地方生存,慈悲是最要不得的东西,妇人之仁,只会构成你生存道路的障碍。“
魔鬼使者?这种名号有什么意义吗?
她从不介意别人将她视为魔鬼。人类的宗教无不宣扬慈悲和平等,但历史上,神职人员却往往都是以神之名义为恶。西方人大多数崇尚基督教文明,却从未停止掠夺,殖民,黑奴贸易,更别提美国西进运动中滥杀了多少印第安人,现在还能厚颜无耻地过着感恩节。神和魔鬼,从来都是可以不断替换的,慈悲是不可能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让所有人恐惧自己,那才是生存之道。当你足够强的时候,你就算是魔鬼,人们一样会对你俯首称臣,谁也不会在意你手上有多少鲜血。格尔兹华伦家族之所以背叛阿道夫·希特勒,和第三帝国的正义邪恶完无关,仅仅是因为他们并非纯种雅利安人,将来谁也无法保证是否会牺牲在希特勒的种族政策之上。如果当年赢的人是德国,今日被视为魔鬼的就是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就好比人们只会记得林肯解放黑奴,不会去铭记他杀了多少印第安人,更不会知道华盛顿拿印第安人人皮做靴子,活生生敲掉一个黑奴九颗牙齿给年老的自己镶上。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屠杀和这些人的罪孽比都算不了什么了。西方基督徒对他们指责为魔鬼使者的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高影还真当一回事,也是让阿格妮丝感叹他到底太年轻,太天真了。
“愚昧……“阿格妮丝看高影迟迟不肯动手,也懒得再多说,回过头去,说道:”记住我的话。高影,你将来有一日,会为你的慈悲付出代价。生存需要的不是慈悲,而是征服!“
然后,她就大踏步走向了那一家三口。此时,潘巧倩正好抬起头来看着阿格妮丝,她用悲愤的眼神看着阿格妮丝,说:“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