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忽然间觉得有意思,“为何如此认为。”
“丰王府确实想在议和的事情上立功,但是以阿瑄和我,同丰王殿下的往来时的感觉来看,他虽然有时行事怪异了一些,可有一点是绝不会动摇的——他很清楚自己姓什么,他绝不会做出危害大周、危害濮阳氏的事情。立功的办法有千千万,但是丰王与濮阳?绝不会选择这样的。”
薛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丰王不会设计这么大的阴谋?”
“是。”薛瑾仪认真的点头,“再者,以之前丰王对常砺的信任,常砺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吗?常砺知道了,蔡氏会不知道吗?蔡氏会容忍别人威胁到太子与自己的地位吗?”
听到女儿提起蔡氏,薛昭眸色阴暗,“你是说常砺是蔡氏的人,所以濮阳?口中说常砺借着丰王的名头,害你们,就说的通了。”
“是的。”薛瑾仪点头。
薛昭又道:“那么,这件事就真的就极有可能是蔡氏陷害丰王府,为了出口恶气……”他回想起拿来铜牌的狄巡官,以及他的说词,“这么说来,狄巡官是蔡氏的人?”
薛瑾仪点头,“太自作聪明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薛昭背着手,在帐子里来回踱步,“丰王府勾结索国的事说不过去,那么引导我们怀疑濮阳?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索国奸细。我看这个狄巡官,不单单是蔡氏的人……”
他与女儿对视,两人在复杂的目光中,默默的交换了一些想法。
夜色更深了,濮阳?坐在坐在帐子里,悠然自在的翻看着书。
阿秋在旁边有些着急,“公子,您就打算这样坐到天亮吗?”
“是啊。”濮阳?笑着点头。
阿秋看他从容淡定的样子,真想给他脑袋上来一拳头,好清醒一些,“公子,您如今百口莫辩,而且楚王与王妃说不定正好可以拿这件事,出一口在庆州时的恶气……”
“诶,”濮阳?摆摆手,“不要把人家想的太坏,再说了我们丰王府又没有亏待堂兄堂嫂,每日不是有好吃好喝的送过去吗?真正做坏事的,是常砺,他们也清楚这一点。”
阿秋气得翻白眼,“他们知道是常砺干坏事,现在是常砺的亲信想报仇,还把您软禁在这里。”
濮阳?翻过一页书,“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看书何尝,日子过悠然自得,不好吗?反正那些头疼事,自有人来解决,我们只需要养精蓄锐,等待议和……”
说到这里,他的眸色黯淡了三分。
阿秋叹道:“事到如今,怕是也没有议和这档子事了。”
濮阳?放下书,摸着下巴,也有些忧愁,“推迟议和的日子是他们干出来的,抓住大周军营里的奸细也是他们做出来的,这么一搞,恐怕确实没有议和了,所以我们……”
他抬头,迷茫的望着阿秋。
阿秋摊摊手。
濮阳?低头,“所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他哭笑不得,这是来一场漠北的观光之旅吗?
他抖了抖肩膀,冬日的漠北真讨厌。
阿秋苦着脸,问道:“所以,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濮阳?又拿起书,“保护好我。”
“……”阿秋无语,“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今晚要更警敏一些。”濮阳?叹道。
阿秋看他的脸色,感觉到了不祥,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握紧自己的佩剑,站在濮阳?的身边,“谁敢动公子一根汗毛,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抓捕到奸细带来的喧嚣,随着困意与疲倦的降临,终于平息下来。
一堆杂物后,忽然探出一支冷箭,箭头直指濮阳?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