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的时候,官兵没完没了的盘问,让薛瑾仪的忍耐度极速下降。
她有种直接驾车冲进城内的冲动,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么做的下场。
楚王妃和卫国公长女的身份,或者大长公主的宠爱,都不一定能保得了自己周全。
她深吸一口气,听见身后的老头泰然自若的答道:“啊,我姓王,家住城东新昌坊,我家以前是做官的,后来一个个都没出息,靠着点家底过日子罢了。”
薛瑾仪差点要给老头的演技和台词,竖起大拇指了。
官兵从头到脚将老头打量了一遍,视线忽然定格在那只黑色的幞头上,“把你幞头摘了。”
他用力敲打几下车厢。
薛瑾仪心头一紧,不由地拉紧了缰绳。
就在这时,一辆富丽的马车从城内疾驰而来,停在城门口,接着从车厢里钻出一名少女,面色不悦的注视着城门口的人,“大长公主正在等候永华大师,你们怎么将人扣留在这里?大长公主怪罪起来,你们有几个人头可以用来赔罪的?”
是濮阳臻来了。
盘查老头的官兵连忙冲过去,跟随同伴们一起行礼,“县主安好。”
“安好个什么,”濮阳臻冷哼,从车辕上跳下来,“让大师赶紧跟我回去,才能真正的安好呢!”
官兵们谁也不敢讲话,低垂着脑袋,生怕谁说话谁会被县主责罚。
濮阳臻换上一副笑脸,来到濮阳瑄面前,“瑄哥哥,真是麻烦您了,请大师来给祖母讲经,没曾想居然遇到这么些个狗东西挡道。大师,快随我回大长公主府吧,祖母等您好久了。”
官兵们也不敢阻拦,任由县主将人带走。
而车门这边,终于结束了严苛的盘问,薛瑾仪这边没有再接受任何检查,官兵们草草的将他们放入城中。
她远远的对濮阳瑄点了下头,策马往常安坊去。
城门口这边,濮阳臻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嫂子呢?”
濮阳瑄望着远去的马车,笑道:“放心,她安全了。”
“那就好。”濮阳臻松口气,看着他的笑脸,都有些嫉妒能得到这份宠溺的嫂子了,“这帮子人真是太恶心了!”
“详细的我们回去再说……”濮阳瑄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又有一队人马过来了,打头的人到了他们近前,还没下马就开口了。
“听闻永华大师回京城了,皇后娘娘有请。”
濮阳臻冷眼看着他,质问道:“你们得消息的速度可真快啊?”
那人低垂着头,没敢回答这个问题。
濮阳臻又道:“祖母是长辈,应该又祖母先见一见大师。麻烦转告皇后,请她稍等片刻吧。”
至于这个“稍等片刻”是多久,那还不是随他们?
那人急忙说道:“县主,皇后这两日凤体欠安,就是想听一听大师讲经。”
濮阳臻微笑道:“凤体欠安就该看大夫。”
她从车夫手里接过马鞭,指着那人的脸,“还不给我滚开!”
县主摆出了这副架势,瞬间吸引了路人们的注意,纷纷围上前来一探究竟。
那人偷偷看了一圈,心中也不太急躁了,大师不是非得去皇宫,被困在这里,去不了常安坊也行,如此一来,太子妃祝福的事情就算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