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岔开话题啊。”
不等赵飞扬应声,于烈纠缠道:“就算您老人家说的都是事实,那好,那本官且问你,这么多年你那个医馆可缴纳过一分税款吗?您今日到此正好,不如就把那些税款补齐吧。”
说着,于烈对门外嚷道:“来人,把专管钱粮的师爷叫来,带上账簿,苦竹老先生要补全税款了!”
“哎呦呦!”
苦竹先生闻听此言,笑得更厉害了,用手拍着大腿道:“于大人,不是老朽不交税款,实在是你从未派人去我们店里征收过。若说补齐税款也简单,你该提前说的,老朽今日出门,只为解决官民争端,身上不曾带许多钱来,要不你看,我先给你二两如何?”
这个苦竹果然也不是好惹的主,说话间掏出一张二银兑券,往茶角桌上一拍,略带挑衅的看着他。
“你!”
果然,被他这么一弄,于烈火气弥心,拔高音量,斥道:“你太放肆了!老匹夫不要在这装人,本官是没派人去征收过吗?你仗先皇御赐匾额,将我所有差役挡驾不算,有一次还当众派人抽了差役两个嘴巴,你以为这些事本官都不知道?本官会饶了你?哼哼,告诉你吧,刚刚这些大人提起你时,我一直默不作声,就是怕现在被人说故意诱害于你,老匹夫,话说明了,你身上没带钱不要紧,我可以派人去你店里通知他们,就一句话,今天税款补不齐,你休想离开,本官大牢里一直给你空了间房,看来今天房客总算是来了!”
言之此处,于烈猛然回头,冲门外武弁道:“来人,把这老匹夫押下去,关起来!”
“你放肆!”
终于,苦竹先生怕了,所以他才会寒声一斥,进忙转向赵飞扬道:“赵大人,你可都看到了,老夫今日是出于好心,为各位,为云水县衙解难,这于大人一个感谢不说,还要把老夫送入大牢,您说,普天之下,有这种事吗?”
刚刚一切,赵飞扬都看在眼里,同时也将事态洞悉,从刚刚二人对话、表现不难看出,这位苦竹先生决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来帮忙估计是介于自己钦差身份,他又能向朝廷表功才来,至于税款一事,自己愿意相信于烈之言。
既被人点名,赵飞扬也不好默然,深吸一口气,淡笑起来,“老先生,您说的对,于烈他的确过分,今日要不是您,还不定闹出多大乱子,一旦那些百姓真闹出哗变,冲击县衙,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哎呦!”
说这话,赵飞扬忽然语塞,一捂肚子,整个人面目狰狞抽搐起来,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铃铛等人连忙凑上来关切询问,苦竹也问:“赵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老先生,我家公子之前用餐,曾中霉米之毒,身体尚未痊愈,只怕他是被这两日事务所扰,病情复发也未可知!”
玉殛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赵飞扬其实一点事都没有,刚刚凑上来时,他就趁机把过脉门,知道这是赵飞扬缓兵之计,自然配合。
于烈也好,苦竹也罢,谁是谁非,一眼就看得清楚,赵飞扬这样做,只是出于担心百姓再乱,怕无人能解,才会如此,若不然,依照他的个性,只怕这苦竹现已身入囹圄。
拖欠税款、不服法度,又当着朝廷钦差、大员面前公然挑衅,倚老卖老,这种人不处置,法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