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喜藏有苦难言,明知道有人在暗中捣鬼,却也是无可奈何。
事实上,他和中村都是特高课的人,以经营一和纱厂为名,长期潜伏于公共租界。
建造复制电话局机房,窃听租界内重要电话内容,是他们的唯一任务。
当天晚上,酒井喜藏从角门进入了日领馆。
在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间内,南田云子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忐忑不安的酒井喜藏,说道:“事发之前,就没发现异常吗?”
“报告南田课长,按照您的吩咐,每天我都会亲自进入地下室检查,当天并未见到任何异常。”
“有人偷偷溜进去,安装了威力巨大的炸弹,还敢说未见到任何异常?”
“要说异常……”
“说!”
“是。昨天夜里11点多钟,巡捕房的人来过纱厂……”
“巡捕房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搜捕通缉犯林望川。当时,林望川走投无路,逃进了一和纱厂。”
“属实吗?”
“属实。我们在巡捕房的内线,证实了这一点。后来,巡捕也确实抓到了林望川。”
“林望川是什么人?”
“是上海有名的飞贼,一直被巡捕房通缉。”
“巡捕房方面谁负责带队?”
“华捕探长徐思齐。”“是他?”
南田云子皱起了眉头。
酒井喜藏躬身说道:“一和纱厂出现问题,属下甘愿接受处罚!”
“你认为,会是哪方面人干的?”
“要么是租界方面,要么是国党方面,比如特务处,或者党务调查处……”
“你的脑子坏掉了吗?如果是租界方面,他们还用这么干吗?巡捕房早就直接上门抓人了!”
“是!”
沉默了一会,南田云子语气忽然缓和下来,说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你也没用。”
“多谢南田课长……”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酒井君,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办?”
“南田课长,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两年之内……哦,不。一年之内,我保证再建造出一条地道!”酒井喜藏紧张之下,声音都变得嘶哑。
南田云子呵斥道:“蠢话!事情已经败露了,怎么可能再建造一条地道!”
“………”
酒井喜藏额头冒出了冷汗。
南田云子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沫,淡淡的说道:“酒井君,对于你来说,还有最后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请南田课长示下!”酒井喜藏躬身说道。
“查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
“是!”
“限期一个月,如果逾期仍无答案,自己去惩戒室,切腹向天皇谢罪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