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你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走吧。”
“去哪儿?”
“还能去哪,当然是巡捕房。”
“先生,你就放过我吧……”穆怀福哀求道。
徐思齐淡淡的说道:“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跟踪我?”
穆怀福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本打算、本打算捞点外快来着……”
“捞外快?”
“是。”
“下个月,张先生五十大寿……”
“哪个张先生?”
“张孝临。”
“你是青帮的人?”
“是。上个月拜在张先生门下。”
“接着说。”
“我想送一份寿礼,赶上手头没钱,所以就……”
穆怀福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徐思齐冷笑道:“所以,手头没钱,就准备动手抢劫?”
“先生,我真的是第一次干,求你放过我吧……”
“你拿什么抢劫?”
穆怀福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徐思齐接过刀子,在手里掂了两下,说道:“这么说,你确实不不认识我?”
穆怀福连连摇头。
徐思齐略一思索,说道:“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有钱人吗?”
穆怀福低下头,来了一个默认。
徐思齐看了他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穷凶极恶的人。拉车也能养家糊口,干嘛一定要加入帮会呢?你知不知道,就凭持刀抢劫这一项罪名,至少要在监狱里关上一年半载!”
“我不想一辈子拉车……”穆怀福嚅嚅着说道。
徐思齐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落到我手里,你就准备这辈子烂在监狱吧。”
穆怀福连连鞠躬。
……
(以下内容,明天替换)
三十年后。
上海。
一栋灰白墙体的老式建筑。
阳台上,一把藤椅,一杯热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老妇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就是上官湘儿。
笃笃!
屋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
“请问,这里是上官湘儿的家吗?”
“上官湘儿没有,上官老太太倒是有一个……”
上官湘儿嘟囔着走过去,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子,年龄差不多在三十岁左右,在她身后还站在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
“你们是?”上官湘儿问道。
女子说道:“您是上官湘儿吗?”
“对,是我……”
“太好了,终于找到您了!上官阿姨,你稍等一下,我打一个电话。”
女子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喂,妈,我找到上官阿姨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当然不会搞错,肯定是。上官阿姨和照片上没怎么变……好好,我让卓然去接你们。”
挂断电话,她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卓然,你去酒店接妈妈和庞阿姨,我在这里等。”
卓然扶着墙壁,嚷道:“不行了,我一步也走不动,一上午跑了好几家派出所,累死我了……”
“不听话了是不是?爸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长姐为大,快去快去!”
“高倾城,你就能使唤人……长姐长姐,比我大十分钟而已。”
“大十几分种,你也得叫姐!别磨蹭了,妈都要急死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去晚了,小心挨骂。”
“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动不动就拿爸妈吓唬人……”
卓然不情不愿的转身下楼。
高倾城对卓然背影做了一个打的手势,转过身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上官阿姨,我可以进去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上官湘儿隐约的猜到了一些什么,她强忍着心底的激动,说道:“孩子,你们、叫什么名字?”
高倾城嘻嘻一笑:“我叫高倾城,刚刚那个叫高卓然,我爸爸叫高非,妈妈萧宁宁,您明白了吗?”
上官湘儿颤声说道:“你、你是倾城?”
“是我呀,妈妈说,我小的时候,您还抱过我们呢。”
“抱过,抱过、快进来说话孩子……”
上官湘儿激动的语不成句。
高倾城迈步进了屋子,这是一处两居室的房子,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
“上官阿姨,您还好吧?”
“好、好着呢。你父母、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专程来看望您。他们马上就到。哦,对了,庞阿姨也来了。”
“青桐也回来了?”
“是的。”
“你们现在住在抬湾吗?”
“没有。外公住在香港,爸爸退休后,我们全家都搬了过去……”
上官湘儿看着高倾城年轻的脸孔,依稀看到了高非和萧宁宁模样。
一晃儿三十过去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能通过香港中转,来往几封信件,后来干脆就渺无音讯。
上官湘儿搬了几次家,十年前搬到这栋楼里。
偌大的上海,即使有户籍可查,想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半小时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一定是妈妈她们到了。”
高倾城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妈、庞阿姨。我爸呢?”
“他出去了……你上官阿姨在里面吗?”
“在呢,快进来吧。”
上官湘儿缓缓站起身,望着两个同样两鬓斑白的女人,嘴唇颤抖着却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湘儿……”
“湘儿……”
“宁宁、青桐……”
三个当年的闺中密友,紧走了几步抱头痛哭。
卓然和倾城站在一旁,都忍不住跟着落泪。
上官湘儿叹息着说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宁宁、青桐,咱们都老了。”
萧宁宁哽咽着说道:“湘儿,你更老……”
庞青桐破涕为笑:“宁宁,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三个人拉着手坐在沙发上,互相打量着,哭了一会儿,再笑一会儿,三十年的悲欢岁月,在这一刻都有着说不完的话。
“湘儿,叔叔阿姨还好吧?”庞青桐问道。
上官湘儿擦拭着眼泪:“都没了,二十年前就没了。”
“啊?”
“自杀了,没完没了的批豆,人早就崩溃了……”
“那、你这么多年就一个人生活?”
上官湘儿苦笑道:“本身成分不好,还跟保密局特务谈过恋爱,污点太多,没办法……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那段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后来,我不停的搬家,希望没人再注意我,这样捱了几年,索性也就单身到现在。”
“湘儿,真的苦了你……”
“那时候觉得很苦,有好多次都想死了算了,挺过来了,也就这么回事,活着呗……”
“我们刚刚上楼的时候,看见墙上写着一个拆字,是什么意思呀?”
“哦,这栋楼是老建筑,要拆迁了,你们再晚来几天,我不知道又搬到哪里去了。别光说我,你们怎么样?青桐不是出国了吗?”
“是啊,现在定居在那边了。”
“庞叔叔他们都还好吧?”
“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身体还可以,每天出去钓鱼打猎,会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