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进来的人可不少,角落里刚刚空出来的席位远远不够。笔《趣》阁.
秋烟点头哈腰,“抱歉,抱歉,客官,您老刚出门,自也清楚,实在没有位子了。您们看,是不是换家酒楼?下次光临,定当给您一个满意的折扣。”
“嗯?你倒是有些眼力。”然后也不在意,指着血狼帮的众人,故意放大音量,“那几桌不是吃完了吗?为什么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尽在这儿吹牛打屁。喊他们早点滚蛋不就有位子啦。”
秋烟心里一咯噔,他之所以是堂倌而不是跑堂,除了言辞便给之外,很是有些眼力见。这事要找事的节奏,还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大事。聪明的他见机向一旁退宿,不再搭话,别人已不需要他了。一转身,撒腿就从侧门往后跑,必须告诉东家一声。
大堂里怒骂的嘶吼响起,跟着,就是连声惨叫,再一声巨响,然后叫骂声,喊杀声,兵器交击声,桌椅碗盏碎裂声,霎时冲天而起。
刚跨出主楼,还没跑到后面小楼的院门口,秋烟痛哼一声,摔倒在地。前面主楼上飞溅而出的残片砸中了他的小腿。秋烟一回头,惊恐欲绝,高高的三层木楼离他越来越近。轰,哗啦啦,噼里啪啦,偌大的酒楼四分五裂。
没人在意几乎被砸成肉饼的秋烟,还有诸多跑堂,小二,账房。有火腾起,厮杀更烈,被搅入厮杀圈的豪客越来越多。
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同伴被误伤,自要报复回去。自己被伤的,不用说,那是目眦欲裂,抽刀回击。即使毫发无损的,被无故弄个灰头土脸,也要出出气。更多的,如秋烟一般,莫名其妙地突遭横祸。
外围不停有人涌过来。能赶到这里的,就没有怕事的。有相熟的,相继被拉入斗场。被波及的,操起兵器自卫或报复。大火开始蔓延,战场扩展得更快。
整个西凤城突然陷入暴乱之中。
“快快!云凡到了西凤城。”
“桐城血狼帮血洗我们西凤的快刀会。快去帮忙,宰了那些****的。”
“祖家精锐突袭,要夺回西凤城。快去帮把手。”
“帮谁呀?”
“当然是守城啰。”
“老子先砍了你,才几年就成了昝家奴才,数典忘祖的东西。”
没人能说清为何大乱,说什么的,做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推波助澜。有仇的,相机报仇,无仇的,趁火打劫。即使不想涉及的,也不得不抽刀自卫。
紧跟着,低贱的军士竟敢抓人,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劲士,知士,灵士们义愤填膺。恰恰有人高呼,“昝家相助云凡,截杀千机阁的帮手。杀呀!杀光昝家军。”没人去想昝家军队怎么可能会突发神经,竟然与千机阁为敌,反而帮助仇家,只知道昝家军在动手。而且,昝家作为侵略方,占据西凤的时间还不是足够长,********得尽数归附,于是趁机给昝家添乱的更多。
一个肩膀上盘坐一只雪白灵貂的黑衣人,站在西凤城墙上,俯瞰城内。
大街小巷的人流,犹如收网上岸的鱼群,无序地冲撞蹦跳。看到几处有人腾空而起,知道有高手出面,不宜再耽搁了。身为祸首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走。”飞身跃出城外。数十个跟随者,有人也直接跳下去,没能力跳下去的,抓住系好的绳索,往下一滑。不一会,一群人就消失在城外旷野中。
事发地,秋烟死不闭目的双眼,茫然地从碎木架的缝隙间盯着苍天,慢慢被大火吞噬,灰飞烟灭。
不止是西凤城,赶往这一带的路上,大大小小的城镇,甚或野外,或有心,或无意,不时爆发激斗,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南凤城,英姿飘逸的昝钰飞驰而至。曾遭受重创,后来重建的青鳞卫,雄武更胜往昔。南凤都督伊雄亲自到城外迎接,两人相谈甚欢,并骑而入。昝家梧州南凤两城高层集聚,商讨军机。
看昝钰一付神采飞扬,顾盼自若的神态,伊雄忍不住低声相询,“你难道准备公开对付云凡?”
“不,不。我怎么会对付云凡呢。来此是为了与伊都督商讨前线的哨探以及匪患。南凤以南一带,可是不大太平。”两人相视而笑。
梧州东南的槐城,自黔州长途跋涉而来的云氾,率数十骑士驰入城门。
“三爷爷到哪儿啦?”云氾问。
跟在旁边的护卫队长云山回道:“昨日已出了徽州。三老爷手下尽是高手,今天或许能赶到建州邺城。”
“有漪姑姑和云渺的最新消息吗?”
“没有,漪小姐丢下人马独自赶路,中途不好联系。渺少爷料想快到梧州了吧。”
“嗯。找家酒楼,歇马用餐。传信那几路,说我们就不去梧州了,直接去南凤。”
岳州沙城城外官道,一大帮剽悍人马如激流飞驰。中间是一辆紫金大车,拉车的赫然是一头迅龙,身高腿长,奔驰如风。
“报。二阁主,前面万灵会满长老在道旁相候。”队伍前面的哨探来报。
车内有威严的声音传出,“请满长老来我车上。队伍不必停留,全速前进,争取两天之内赶到湘州。拜托万灵会的队伍走前面,这里是梅家地盘,他们开道会便利一些。”
紫金马车,不,应该叫龙车才对,车上十分宽敞。二阁主储严随手一按,两侧车厢的内壁忽然向下一塌,再一阵变换,马车中间出现了一张桌子,两侧各有一个座位。
外面有一个声音传来,“满庆叨扰了。”
储严马上接口道:“满长老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