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雕刻精致,鸢尾花向阳而生,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纪清宵不懂宝石的价值,但单看这雕工,她觉得她现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艺术生还不能与它相配。
“喜欢吗?”
“很喜欢很喜欢。”纪清宵开心收下,没有当场带上,而是将盒子盖上,重新装起来。
贺宴锡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眉眼渐浮一层沉意,他目光落在纪清宵的脸上,淡黄色的灯光像是给她整个人晕染了一层柔弱。
他第一次给人以这样的方式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
小姑娘把礼物放在旁边,抬眸就对上了贺宴锡的视线。四目相对,对方都在彼此的眼睛里。
纪清宵抿唇,“我十八岁了。”
贺宴锡声音低沉,“嗯。”
“十八岁,我成年了,不是小朋友。”
“恭喜你。”
小姑娘上身向前探了探,蜡烛的光落入她的眼睛,像装满了星辰的琉璃,“以后你不要这么辛苦,换我来赚钱照顾你,好不好?”
贺宴锡笑出声,眼角和唇角敛出一股痞气。
纪清宵觉得今晚的贺宴锡有点不一样。
“我知道你脾气差又很难养,我会努力的。”
“你踏实一点,还是……”
贺宴锡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聒噪的敲门声。
“我先去看一下。”贺宴锡说着站起来往门口走,顺便打开了客厅的灯。
门外站着汗涔涔的苏里,“贺总,突发状况。潘一宁那边好像察觉到咱们的意图了。正、正在派人调查娱乐城项目的合法合规性和背后靠山……”
“怎么可能发现?”
“我也不知道,我的人刚看见潘一宁带了一队人马去了东南亚。”
“先回公司,把能稳住的先稳固。”贺宴锡当机立断,已经换了鞋踏出门口又想起餐桌前等她的小姑娘,返回去,“生日只能就到这里了,我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公司。蛋糕你自己吃。”
说完就转身离开。
纪清宵始料未及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贺宴锡三步并两步地离开家,心底倏地一沉。
听见关门声,她才反应过来,默默自言:“就不能吹完蜡烛再走吗……”
她似有若无的一口气吹灭蜡烛,把灯都关了,低低叹气,眼睛里的坚定又加了几分,直接上了二楼。
贺宴锡十一点半才回了家。
原想着这两天就能解决的事,一下子又失了定局,还要再将网放深鱼才能入口。
壁灯亮着一盏,他径直回了房间,没开房间灯,直接进了浴室。
洗完澡,贺宴锡穿着深青色的浴袍出来,开了一盏落地台灯,背对着门,坐在床沿。
他以前想着,将事实公之于众不过是他该做的事情,为他自己,也为了他的母亲。从未想过未来的路上,他的这些想法和执念会牵连到别人。
听见纪清宵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他心底里慌乱骗不了任何人,他确确实实不愿意纪清宵因此受到任何的危险。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收手是不可能的了。唯有让纪清宵离这件事远远的,离那些人远远的。
想到这儿,心里无端的烦闷涌上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年和她在一起或生气或愉悦的心情仿佛比他这二十七年加起来还要多。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以至于连门被打开发出的“吱呀”一声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