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要做花生糖,今天叶菊和赵叶荷就在家里剥花生。
今年赵家德回来,这花生糖就要多做一倍。所以两人忙活一早上,还没干完。
剥了一早上的花生,叶菊两个手拇指都疼死了,红通通的。
她问,“二姐,娘不是说祖父腊月到家。这会都初五了,怎的还不见人。”
赵叶荷手有茧,不似叶菊的没茧,所以手指也就只是微疼,还不红。
她回道,“路上的情况,这可都不好说。晚上几天,这很是正常。”
叶菊对赵叶荷说,“娘说,二叔过了十五之后才走。刚好赶上二姐你十三出嫁的日子。”
赵叶荷觉得这个日子,选得太好了,“是啊。本来我是以为叔赶不上的,可这就是个好日子,刚好赶上了。”
“二叔不用晚些天出发,或者回去没多久,又要赶回来。”
中午,赵业华和赵业翡下地回来,他对叶菊说,“小妹,晚上你拿饭去给祖母,注意点。刚才我们从祖母哪里回来,祖母把大哥打了一顿。”
赵叶荷和叶菊看向赵业裴,担心人受伤了,问,“大哥,没伤着哪里吧?”
赵业裴摇头,说,“没事。祖母年纪大了,打的力气小,就是有些疼,不伤骨肉。”
话是这么说,可赵业裴身体骨比常人弱点。这没什么力气,对他来说,还是伤到了。
他估计,后背拍的那几下,肯定是清淤了。只不过不想弟弟妹妹担心,这才说没事。
赵祖母打赵业裴,这还是第一次。赵叶荷觉得挺意外的,问,“祖母这是犯糊涂了吗?”
赵业华点头,说,“祖母以为大哥是爹,说人跑出去玩了一整天不回来,所以就把人给打了。”
要说赵祖母的情况,叶菊最清楚的,她感叹,“祖母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我这天天都过去,她都忘了我。每次都要问我,我是谁。”
“上个月,我给她晒被子,她还以为我是小偷,拿起拐杖就要打我。幸好我跑得快,要不这一拐杖就得打在我后背了。”
这会回想赵祖母在她背后打下来的那一棍,她还是心有余悸。幸好她看到人影,转身错开了,要不这打在后背,肯定得内伤。
赵祖母越来越忘人,赵叶荷很是担心她有一天谁什么都忘了。
“这祖父他们已经两年没回来了,祖母这忘性大。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祖父他们。”
叶菊觉得这不可能,“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这不可能忘了。”
赵业华觉得这说不定,“以前祖母可疼大哥了,可这次还不是认不出大哥来,把人给打了一顿。”
“我听八伯婆说,这老人犯糊涂,到最后可是谁也不记得的,就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
叶菊还是有些不信,“不会吧!”
赵业华也不确定,“不知道,我就是听八伯婆和幺婶说的。”
要是赵祖母什么都忘了,赵叶荷心里肯定难受极了。可人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说,“祖母要忘了,那忘了就是,我们记得那就行了。”
一个人连自己的丈夫孩子都忘了,赵业裴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他说,“是啊,祖母生病了。这又不是她想要的,我们只要照顾好她就行。”
四兄妹又说了一会话,之后就睡午觉去了。
第二天,叶菊上山割猪草,见到赵叔婆。问了,知道幺婶就这几天要生了。
叶菊回来,就问赵叶荷,“二姐,幺婶应该就是这几天要生了吧?我们要做什么吗?”
赵叶荷说,“这接生什么的,也不需要我们。不过,我记得这新生儿,都是要送一些钱和花生过去的,好像是吧?”
这些事都是孙月英做的,赵叶荷还真的是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可新生儿要送东西过去,这事必须的。
她想了好一会,还是记不起来,“娘之前和我说过,可我忘了是什么。”
她对叶菊说,“这事不能问叔公他们,明早,我去找红娟。红娟知道这些多过我,我问问她。”
叶菊也不懂这些,既然赵叶荷懂,那她就不管了。
她说,“二姐,红娟姐是过了年就嫁人了。”
红娟的丈夫,是她小舅挑的。就在她小舅的隔壁村,是个殷实人家。这么好的人家,赵叶荷也替红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