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带马小柔进了颐堤港的那家wagas,先租了个充电宝给红米手机插上。
人很多,但是嘈杂也是一种安静。或许,说俄语就是加密方式。弗拉德说,高桥真由美的资料已经不能用干净来形容了,当然,普通人也许会“从来没有报警记录”,甚至没有一张交通罚单,欠款更是没有,没有从业经历——当然,你说,这是日本女性的常态也可以,不过,弗拉德因为起了疑,搜索得更深入些,就发现奇怪的地方了。
“日本女性有一定比例,婚前还是在职场混过的,另外为了结婚会去茶艺花艺培训班,另外除了巨富人家的女儿,总要去便利店打个工什么的,高桥全部没有。她婚前叫椿真由美,更奇怪的是她父母,椿夫妇,他们的资料居然也是一样的奇怪,而且她从小学到大学没有挪过地方,都在静冈,同时,成绩单几乎完全一致。另外,晚上找不到她和什么同学的合影,或者她参加同学会老乡会联谊会的照片和信息。还有,她是独生女。这不能说是太稀奇,可又给高桥真由美这个人的经历,增加了一份虚假的气息。”
“编的?”安德烈问。
”是,”弗拉德回答,“高桥真由美和她父母的资料是编的,人工痕迹太重。可是他老公高桥信夫的就正常多了。虽然也没有什么违法记录,可是充满了活人的气息。他从小很优秀,参加过棒球队,得过作文比赛的大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从他到他的家人,到他的同学,晚上都能搜到照片和视频。很真实。更不要说他在公司的履历,每年他们年会的照片我也都找到了。”
弗拉德说着就发了些照片过来,高桥的老公绝对从未去过马小柔工作过的酒吧,他不高不矮的个子,在几张照片上穿过西装、t恤,表情严肃,单眼皮的眼睛,戴着无框眼镜。
安德烈居然用一种自然而然的态度,问马小柔,就好像马小柔是三个人中的决策者或者负责调查方向的制定者一样,“现在呢?”
马小柔问弗拉德,“所谓俄罗斯的亲戚,也是高桥信夫的亲戚?”
“对。这个我还忘了说。”
“那么,高桥信夫可信多了。能不能说,真由美的历史,因为与高桥信夫的结婚,或者相遇,也与真实世界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她何时结婚的?没有孩子吗?”
“五年前结婚的,没办婚礼。没有孩子。婚后就来了中国。对了,我这里还记了一下,刚才也忘了说,在此之前,她连乘坐飞机的记录都没有。还有,这五年来有她丈夫回日本的乘机记录,没有高桥真由美的。”
“那还不简单,她在躲人。她是不敢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但她这五年在中国,安全了。”安德烈分析道,“这种人哪里都有。”
“资料怎么造假?那可是国家机关负责的啊?”马小柔不明白。
安德烈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拿手指戳戳红米手机屏幕上马小柔的图像,“傻,少年犯!”
“啊?”
“那种10岁杀全家的,12岁摔死邻居家小孩的,为了保护这些小恶魔,会把他们改名换姓编个全新身份。”
马小柔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们不会被判刑,可是,受害者的家属……”
有的会遗忘。有的会天涯海角誓死报仇。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安德烈终于研究透了怎么用微信在wagas点单,要了个沙拉,又要了个果汁。
马小柔先开口,“虽然这只是个推理,但是可能性很大,不妨以此为前提继续调查。”
“你说。”弗拉德简直是乖死了!怎么这样一个超级黑客天才少年,还这么小奶狗一般听话又温柔呢!
马小柔忍不住笑靥如花,又遭了安德烈一记白眼,她感到有些心虚,一是因为自己作为程序人,居然很容易被安德烈看透;二是因为她竟然有些愧疚,就好像——就好像她属于安德烈,不该对另一个美少年这么热情似的。
她说,“安德烈的雇主就是突破口。安德烈的雇主应该就是假设中的、多年前的惨案的高桥真由美的受害者的家属。高桥真由美改名换姓后,人间蒸发,却因为某个原因被穷追不舍的受害者家属重新发现和定位。所以,是他命令你们在俄罗斯杀人,那么,他该派人去高桥家的俄罗斯亲戚那边转悠一番。不是吗?”
弗拉德又要了半天时间。安德烈挂了电话,安安静静喝完果汁,吃完沙拉,带着马小柔走出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