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先处理好高桥的问题。”这是马小柔的回答。
这次轮到安德烈沉默了两秒,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他说,“你在命令我吗?如果这是我们的相处方式,我可不喜欢——我毕竟是个浪迹天涯独立自由不羁放荡的杀手。我把你带在身边,是保护你,让您能够复活,而不是……”
“那我觉得你没这个能力。不把高桥的事擦好屁股,你可能会死。”反正小柔死了,她体会到了“一无所有、无所畏惧”的感觉,终于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谁都不用客气,对这个杀了自己的男人也是,什么杀手,死人不怕杀手!
“与其让你很快死掉,然后高桥,或者什么别的敌人,从你身边拿走这个手机摔碎,再把我碎尸万段,消除一切痕迹,留下我人间蒸发的悬案,不如我此刻就报警。我妈我爸,还能得到个痛快。”
马小柔尽情欣赏着安德烈的表情,继续说道,“是的,亲爱的杀手,我是已经适应了作为一个程序的存在,我刚刚发现我直接可以拨打我手机里的电话,中国的110出警很快。他们来了,就会发现我的尸体,我没什么损失,你就惨了,从此再也不能放浪不羁浪迹天涯了。”
安德烈很生气,“你就是不相信我能够找到亚历山大复活你?”
“笑话,你至今没完成刺杀高桥的任务,你不想着如何收尾,不去纠正自己的错误,就这个素质,还在再杀手竞赛中胜出?”
安德烈铩羽了,“好。”他说。
“不错,知错就改,听人意见,还算是有些潜质。”
“你真的能直拨通电话?”他问。
“敏感多疑,不放过任何线索,你不错。”马小柔狠劲夸。
安德烈皱皱眉头,“算了吧。现在快说,高桥的事,怎么下手。”
马小柔让他先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安德烈于是又泡了一杯咖啡,还打开了一包薯片,重新倒在沙发上,娓娓道来。
他属于一个叫弗拉基米尔的杀手经纪人管理。当然,此人有江湖名号:“肥肉瓦洛佳。”瓦洛佳联络安德烈的办法就是,用早些年就没人再使用的、却没有拆除的、硕果仅存的公用电话亭,给安德烈的手机打电话。按照约定,安德烈接到电话,在27小时之后——因为有时候安德烈也许不在当地——出现在莫斯科比塞维斯基公园,到里头树林里找到只有他们才认识到标记,并凭借标记挖出一个纸袋。纸袋里有总价一半的现金作为定金,有做好的护照,有刺杀对象的资料和雇主规定的时间甚至手法等要求。
毕竟有时候雇主太恨对方,会提出“一共捅30刀”这种幼稚的条件;或者雇主本身和刺杀对象太亲密,一旦对方死了,就算是雇凶杀人,雇主也难免被调查一番,所以会提出“把那个家伙的脸和指纹给我抹掉”的条件。
当然,很多雇主没办法立即从一定渠道了解到最后的杀人情况。所以,纸包里也许还会包括“杀手如何证明完成工作”的具体要求,可以理解为绩效考核。
马小柔听到这里,“噗嗤”一声。
“怎么了?”安德烈这时候已经放下自己的苹果手机好一会儿了,将手里的红米手机换了个手来拿。
“哼,你拿过薯片的手别摸我——别摸我的手机!”马小柔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