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许济领着大军朝着鄄城出发,只是出得许昌城外三十里后,曹昂与全旭二人于夜间便领着近三万大军开始回返。
其中一部兵马藏于城外屯田兵中,一部兵马则隐于城外十余万屯田百姓里头。
见的许济领大军远走,皇宫内的天子近臣开始于城内奔走,开始暗中联络朝臣。
虽已是深夜,但此时许昌杨彪府内书房,年过五旬的杨彪脸上露出几许惆怅。
自来到许昌后,曹操就将自己的太尉之位让与了袁绍,降为九卿太常。
且上次见到曹操及其心腹陷害伏完后,杨彪见此,便已知汉室衰微,于是诈称脚疾,不再理会世事。
只是心中怜惜天子,如今曹操掌权,与那昔日董卓、李傕、郭汜等人不同,曹操其人,雄才大略,麾下兵多将广,智谋过人之士亦是如过江之鲫,天子与其相斗,根本无取胜可能。
昔日天子移驾东迁,自己尽节卫主,于最危难之际,护卫天子,自己险些为郭汜所害。
只是自己老矣,已无力再为天子护卫,即使自己命不足惜,可为天子效死,但如今家小俱在许昌,但凡有所异动,只怕整个弘农杨氏都会毁在自己手中。
“家主”杨府的奴仆匆匆走入,轻声禀道,“家主,刘皇叔前来拜访。”
“宗正刘艾?”杨彪愣了一下,放下手中之笔,深思半响方才皱眉说道,“快请。”
下人领命而出。
“他来做什么?”杨彪起身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忽然面色微变,喃喃说道,“莫非是是天子所派?”
“文先公安好。”宗正刘艾随着下人的指引步入书房,见杨彪正站在书房中看着墙上的壁挂,于是轻声说道,“夜深来访,叨扰文先公了,艾不胜惶恐。”
“皇叔言重了”杨彪笑着转过身,吩咐下人送上香茗,复言说道,“皇叔能来老夫府上,实乃令寒舍蓬荜生辉,皇叔请。”
杨彪说完便招呼刘艾坐下。
“文先公请。”
两人面向而坐,刘艾转转脑袋,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久闻文先公生性恬淡,不喜奢华之物,今日艾一观文先公书房,便知此言不虚,文先公真乃朝中楷模。”
杨彪淡淡看了刘艾一眼,眉头稍稍一皱,正好说话却见自家奴仆进来奉茶,遂闭口不言。
吹了吹热气,刘艾缓缓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杨府奴仆走出,放下茶盏,这才接着一声苦叹:“文先公,天子苦啊,那曹操虽不似董卓那般明目张胆,但其恶比董卓更甚;
昔日曹操迎驾天子,表面是救天子于危难,但其“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已世人皆知,那伏完为人文先公也当知晓,其人虽懦弱胆小,却是谨慎敬职,可恨被那曹操及其爪牙诬陷,使得天子最后掌握的一丝兵权,也落入曹操手中。”
杨彪闻言,也只能长声一叹,自己对于天子,已做的仁至义尽,只是天不助汉,先有董卓、李傕、郭汜等人为祸,如今更是有曹操这般奸雄,大汉振兴已是无望,杨彪心中已熄了光复大汉之心。
见杨彪闻得自己所言,满脸愁苦,刘艾心中一喜。
这杨彪心存汉室,此次夺取许昌,有他相助,此事难度要降几分。
于是刘艾起身,朝着杨彪拱手一礼,语气悲切:“文先公,如今天子遭曹操所欺,正是我等忠臣义士站出之时,那曹操与许济此时俱是于鄄城,许昌驻留兵马皆是屯田之兵,我等欲趁机发难,助天子夺下许昌,作为立基之地,使得天子亲政。”
只见杨彪的老脸满是错愕,两只眼睛瞪如铜铃,不可思议的望着刘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