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如此残酷,她却如此脆弱。早知这般,就该躲在冥府中千年万年。何必跑来这凡尘催心刺骨。
泪珠滴垂,至手背,瞬同血水相融。喊到声哑,唯剩哽咽。忆在华阳宫时,风畔曾对她说的那番话。
此间,是因某王命不久矣,身有病症,故才未能挣脱,受袭落伤?
抽噎着,吞去泪水。忽听一方行来脚步,青色袖衫随风摆起,很快就到了她的身边。
“既已对他无情,何故如此放不下!”
腮前泪痕未干,唯将眶中凝珠挤出,闭目间,又再忆起过往种种。
南风盏确是让他放之不下。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
“还救他做什么!他命该如此!就应在此地断气!”
“不!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纵使万难,纵使要归冥府向冥王求情!只要能让他复生,做什么都可以!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卿灼灼听言紧唇,眸光不转,静待他说至清楚。
“冥府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地方!只要你降服方染汐,还人间太平,还冥府安宁,便可找冥王让南风盏复生!”
时间太长,她等不了!她一刻都不愿,她就想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从此离她甚远!
“我要他现在就活过来!”
“灼灼!你这不是难为我嘛!你知道,我是冥府鬼差,我只负责勾魂回去,不负责救人复生!”
“风畔!”撕扯着早已沙哑的喉咙,眸光不移直盯他的脸上,“求你!”二字微轻,却亦表诚恳。
几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求他!
“好吧!我帮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我暂让他复活!但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不然,他依旧会死!”
“我知道!”
风畔顺势摆起手臂,五指撑开,于南风盏身上浮过。颗颗细小的亮珠顷刻撒落他的周身。
卿灼灼唯在旁侧安静的等待,直至觉了他的手指微动,她才深深呼吸,缓去些许情绪。
“该帮你的我也帮了!今后,就靠你自己了!万一发现他有什么不适,就渡他些命气!”
“让我渡命气给他?”
“不愿意啊?那就看他死吧!”瞬时盘手,后又抬起指头,挠了挠耳朵,“我今儿能出现,只是因为他断气了,前来收他归冥府的!此后,我再出现,亦是他要断气之时!要真那样,我可就没办法再复活他了!”
“……”
“你自己掂量!”
“那我要如何渡命气给他?”抿唇垂眸,似于心间想到了什么,以至腮前突红,许久难退。
“小灼灼脑子那么好!必然想的到!”撩其一眼,奈何她依旧低头,没有逢上。
白白浪费了一个暗示!
算了!抖抖袖衣,预备离开,“我走了!你今后好自为之!”话毕,迈去步子。
约走三丈之远,忽而停住,不由得就摇了摇头,“都说爱情里的痴男怨女,智商皆下降,如今看来,还真是!”当初小灼灼多机灵,他得盘算好了才能糊弄她!现在…三两句就把她甩坑里了!南风盏若真是寿命已尽,他能背着冥王大人把他救活?他有几个胆子,敢跟瞒着冥王办事!
瞬时回头又看一眼,觉他们也是可怜。都虐了那么久了,这得何时才是个头!
……
卿灼灼把受伤的南风盏背回了客栈,幸风畔将他救活,也帮他治了伤口。
这会儿,直待他醒过来!
然,他们回到客栈之时,已迎天明。
此间,除北月溟以外,皆在一楼静等。
原于桌前托腮,打哈欠的金碧琦突然起身快步至门口。
她知,不是来迎她的!即便是找她,也是怒斥!
“我师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