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刮着呼呼的北风,吹的树枝枝丫枝丫作响,这摇曳的枯枝怕是熬不住这北风的折磨,仿佛发出凄惨的求救声。但北风没有一点松手的样子,还在肆意的掠打着世间的一切。
时令惊蛰已过好几天了,按理说,此时的北风应该柔和一些,但北风没有丝毫的柔和,仿佛世间唯我独尊,对一切不屑的样子。
我和外祖父蜷缩在炕上,那是他白天就烧的热乎乎的,因为老人上了年纪,睡冷炕容易着凉。
每次天晴的时候,外祖父就将牲口拉的粪晒到空地方。晒得这些粪着实来的不容易,有时间他背着背篓在去田间地头,去的路上总会拾好多,将这些倒在地里,长庄稼。回来拾到的就背回家中,晾晒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他不怕别人笑话,在他眼里,他觉得庄稼汉就应该勤劳吃苦,那时间没有充足的肥料,好多长庄稼的肥料就是他这样捡拾的粪便。另一种就是用荒坡上的草根和土块烧成的肥料,每到冬季,植物枯黄的时候,他便挖下一块块带土的草根,挖这东西很辛苦的,挖好了这些家伙之后,准备好柴草,将柴草放在中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码这些带草根的土块了,码的时候很讲究,有枯草的一面朝里面放,而且码的时候要保证不会倒塌,做好这些工作之后,点燃中间的柴草,最后进行封口。一个个码起来的土丘有一米多高,冒着烟,仿佛就是一个个战士,屹立在田间地头,码的够大的土丘会燃烧十天半个月,那时间好多人在田间都这么做,如今却很少再看到这种光景了。
燃烧过后的土丘将它们一块块的敲碎,均匀地撒在地表上,来年长出的庄稼都很好,这是纯天然的肥料。
如今外祖父依然保持着拾粪的习惯,他觉得身为一个庄稼汉,就应该勤劳,他将背回来的粪便晒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天气晴的时候便翻开,将它们均匀地拨开,晒得干干的,没有一点粪便的气味儿,有时还能看到里面草的纤维,这样就晒干了。
每次烧炕的时候,往炕里铲一些,每次炕都暖暖的,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温度还在,弄地我想睡懒床。
这几天天气不好,刮风了,所以正好派上了用场。听着外面的呼呼风声,我睡意全无。盯着相框里的照片看,照片里的人好多我都不认识,我一边指着一边叫外祖父认他们。
有一张发黄的老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仔细地揣摩着,心想:这谁啊,留着辫子,两只耳朵吊着耳坠,虽然照片发黄了,但藏不住自然的那种美。
外祖父看着这张照片,端详起来,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我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告诉我,这是我的外祖母。
他认识外祖母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一贫如洗。那时候也没有现在咱们住的房子,外祖父一家住在破窑洞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可是外祖母没有嫌他家里穷,尽管家里不同意,但也跟了外祖父。那时候外祖父白天地里干活,有时候晚上还要去林里砍木头,那时候外祖父年轻力壮,砍好了以后还要背回来,现在我们住的这老房子还有一些当时我背回来的木料。
攒够了木料,就开始盖房了,那时候能省则省,修着房子的地基是我拿一块庄稼地换来的,那时候家里人不同意,你换了种庄稼的地,这一家人吃什么。
但家里人没有扭过我,还是换下来了。那时候白天干完活,我还要去背石头,有时候你外祖母也帮衬我一把。就这样我们背够了砌墙用的石头,请来了石匠,忙活了一段时间,石墙砌好了。
接着就是筑土墙,那时候没有自来水,要到老远的地方去挑水,挑水让我的肩膀掉了一层皮。
筑墙的时候,你外祖母帮衬的多一些,那时候你姥爷一岁多了,你外祖母背着你姥爷,一边筑土墙,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村里人都说她精明能干,说我娶了一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