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县丞身旁的一个老兵站出来,伸手指着蒯越,露出惊愕的神情,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大人,那,那,那是……”话没有说完,县丞就打断道:“你就不能干脆点,一次说清楚么?不要唧唧歪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老兵停顿了片刻,急促的说道:“大人,那是蒯越,蒯大人。”
“蒯大人?”
县丞伸手指着蒯越,偏头问道:“你确定他是蒯大人?”
老兵肯定的点头,说道:“大人,小人有幸见过蒯良大人和蒯越大人,两人的音容笑貌至今都还没有忘记,站在车辕上的人的确是蒯越大人。”
县丞顿时懵了,他身体一晃,竟然直接从战马上摔下来。
“住手,住手!”
县丞连滚带爬,快速站起来大声喊叫。
一声声大吼在夜空中回荡,将努力往前冲的士兵喊住。县丞提着官袍,快速跑向蒯越。这时候,他已经管不了身后的黄郅。他虽然没见过世面,没见过蒯越兄弟,但蒯越和蒯良的名字传遍荆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得罪了蒯越,他这辈子都甭想升官发财。
县丞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扑通跪在地上,拜道:“下官曾岩,拜见蒯越大人。”
蒯越摆摆手,说道:“不用多礼,起来吧!”顿了顿,蒯越又吩咐道:“你让人把黄郅带上来,本官有话要问。”
“诺”
曾岩竟然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亲自将黄郅拉下马,快速朝蒯越跑去。突然地变故让停下来的士兵满脸疑惑,不明白刚刚还气势汹汹,要将负隅顽抗的人诛杀,怎么现在就变成卑躬屈膝的情景,尤其是看见曾岩拜见蒯越,让这些士兵们迷糊不已。
蒯越盯着黄郅,问道:“你叫黄郅?”
黄郅如是回答道:“是!”
蒯越问道:“曾岩收了你多少钱财,竟让他半夜发兵,敢在夜晚的时候带兵出来。”
黄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曾大人没有收草民半分钱财,他是听说家父被那狗贼杀死,义愤填膺,所以才主动率领县城士兵缉拿杀人犯,将那狗贼捉拿归案。”黄郅咬着牙,伸手指着和蒯越并排站立的王灿,眼中闪烁着怨毒的眼神。
曾岩听得黄郅的话,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是,是,下官正是如此。”
蒯越冷笑道:“曾岩,你真有这么好心。”
曾岩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回禀大人,卑职尚未收受半分钱的贿赂,请蒯大人明察。”曾岩说话的时候,饶了一个弯,他的确还没有收到半点钱财,因为黄郅说要等事情办成后,才会给钱,所以他还是清白的。
蒯越冷笑两声,说道:“你可知眼前这位是谁?”
曾岩摇头道:“下官不知!”
蒯越大声说道:“眼前的这位大人名叫王灿,是朝廷任命的益州牧,和主公官阶相同。哼,你胆子可真大呀,竟敢带兵袭击王益州,我看你是活腻了,若王益州有丝毫损伤,纵然是诛你三族都难以消除你的罪孽。”
曾岩听了后,如遭雷击,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竟然大骂益州牧为狗贼,还真是胆大呀。
“轰!”
黄郅年纪虽小,却跟着他老子学了不少的官场知识。听见蒯越介绍后,脑中轰然炸响,好像是凭空里响起一声炸雷,将他炸得浑身焦糊。黄郅惊愕的王灿,心若死灰,一双通红的眸子也暗淡无光,他听见王灿的身份,就知道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一个是益州牧,一个是平头百姓。
双方的差距太大,让他兴不起报仇的念头。
“爹,儿子让您失望了。”黄郅心中叹息一声,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滴滴泪珠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从面颊上滑落,最终溅落在地上。
蒯越看见黄郅流泪,心中没有半点同情。
事情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而且又遇到王灿,只能算他倒霉。
蒯越说道:“黄郅,事情的起因缘由我已经知晓,念在你年纪还小,不懂事,这一次就不追究你的责任。赶快回家去吧,好好做人,好好反思,不要再做为祸乡里令人不齿的事情。”
“是!”
黄郅说了声,转身离去,背影萧瑟落寞。
蒯越看向曾岩,冷笑两声,说道:“你的话,我希望是属实无误。你领兵回去后,不准打扰黄郅,不准欺负他,若被我发现你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直接裹起被子滚出荆州。”
“是,是,下官知道了。”
曾岩连连点头,问道:“蒯大人,下官可以走了么?”
蒯越哼了声,见王灿回到马车里面,也直接钻进马车中去,没有搭理曾岩。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洪亮的吆喝声响起,车轮转动,马车快速朝襄阳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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