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你出关啦!”
王旭离开老师的书房,迎面便碰到了一个人。
此人四五十岁,下巴上留着美须,正是薛家二代第一人,薛牧山的长子薛成文。
薛成文今年48岁,三甲同进士出身,于礼部担任六品员外郎,整日早出晚归看似兢兢战战,王旭却知道他根本不管事,每日最爱邀上三五个同僚喝酒,在礼部任职不过是混日子的。
“原来是大伯,王旭这里有礼了。”王旭笑着拱手,又道:“大伯刚回来?”
“是啊,朝堂之上公务繁忙,没我根本不行。只叹朝堂上奸臣当道,打压贤良,害我没有施展的余地,被按在员外郎的位置上多年,不能为国分忧!”
谈到朝堂政务,薛成文长吁短叹,好似煞有其事一样。
王旭笑的比较尴尬,薛牧山可是内阁选辅,你这当儿子的感叹奸臣当道,不是把老子也给骂进去了吗?
另外,礼部主管祭祀,礼乐,祖典,外交几项事物,是六部中最清闲的。
薛成文一个小小的六品员外郎,上朝听政的机会都没有,哪管的上朝廷政务。
心里这样想,脸上王旭却不动声色。
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薛成文是个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眼高手低,追名逐利,心比天高,志大才疏,简直不要形容的太好。
他的话,当做笑话听听也就罢了,真要是有本事,也不会年近五旬还只是个员外郎。
别的不说,只凭上面有个入阁的好爹,别的本事没有,只是熬资历,也得熬个四五品了吧。
实际上,薛成文的资历并不浅,有人提携,外放个知府轻而易举。
薛成文之所以没有外调,成为一方知府,这里面还有薛牧山的意思。
用薛牧山的话来说,自家这个怂孩子,六品官就到头了,外放知府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留在京城,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让他少犯些错误。
“老爷子可在里面?”跟王旭聊了几句,薛成文转头看向书房。
王旭知道薛成文可能有事,却还是开口道:“老爷子刚才跟我谈了点东西,被我给气到了,现在正生闷气呢,大伯您最好晚点再去。”
“生闷气?”
薛文成楞了一下,一脸奇怪的看着王旭,问道:“老爷子对你最是喜爱,你跟他说什么了,居然能把老爷子气到?”
“这...”
王旭迟疑片刻,这才回答道:“老爷子对六皇子比较欣赏,邀请我科举之后,为六皇子充当幕僚。我志不在此,没有答应下来,这才惹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真是这么说的?糊涂啊!”
薛成文看了眼书房,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答应是对的,六皇子不知给老爷子使了什么迷魂汤,让老爷子就差摆明车马支持他了。老爷子也不想想,上有三皇子压着,下有五皇子拦着,最后还有八皇子虎视眈眈,六皇子何德何能胆敢惦记着太子宝座?”
王旭听的连连点头,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一群人在那争,输家永远比赢家多。
眼下局势还没有明朗,一切犹如雾里看花,以薛牧山的身份居然要亲自下场,这不是逼得众人撕破脸吗。
“你先回去,我去跟老爷子谈一谈。”
薛成文急忙往书房走,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再次叫住了王旭:“你今天不出去吧?我有事跟你商量,你要是不出去,见完老爷子后我来找你,你帮我参谋一下。”
王旭没等说话,薛成文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看着薛成文的背影,王旭犯了嘀咕,奇怪道:“找我商量,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摇摇头,王旭想不出来。
这一年来,他在薛府内深居浅出,虽然与薛家人相熟,却也谈不上无话不谈。
薛成文是薛家二代中的老大,从辈分上王旭也得叫声大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是薛成文自己拿不定主意,还要请他来参谋的。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