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跟着贾师才走出三才门,贾师才回头示意一眼顾玉成跟上,顾玉成便跟了上去。
贾师才将顾玉成领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这才回头,冷冷的说道“顾文月?”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是冷淡的神色。
顾玉成点了点头“是的贾师姐。”
贾师才看着顾玉成片刻,随即叹了一口气,警告道“虽然那百里廓确实身职长老之位,但你身为钱家的弟子,遇事不能过于软弱。怎么直接闷头便走?这和逃有什么区别?——今日若不是我出头,你岂不是不了了之?”
顾玉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贾师才眉头不舒,面色含着憔悴,便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直着腰淡淡的点了点头。
贾师才见顾玉成即便犯了错依旧不愿意放下身段,还是有着穷酸傲气,令贾师才不禁感叹“似这等不争气,如何被钱家弟子称为师兄?像他这般模样,实在…难成大事。”
顾玉成看到贾师才的模样,便知道这贾师才是将自己划到了不成大器的那一类人了,顾玉成张了张嘴,虽想说些什么,最后尽皆转化为无声的叹息,沉沉的落到心间。
贾师才随意的瞥了一眼顾玉成,便缓缓的离去,再未说任何一言一语。
身后的余淮看着顾玉成挺直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师…兄,你……”
顾玉成转身拍了拍余淮的肩膀笑道“没什么。走接着回去修炼吧。你不是也要修炼吗,走!刚好一起去。”
余淮看着谈笑自若的顾玉成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安慰顾玉成。
顾玉成已经来到了三才门前,却见不到人了。
余淮走向一个钱家子弟“子若,你知道…”
叫子若的弟子立刻扭过身子。余淮一时愣住了。
子若见状便又接着说道“你们怎么好意思继续回到这里?”
余淮解释道“我们先问一下那百里廓去哪里了?”
子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来找我!”决绝至极,抽袖便走。
这时顾玉成也发现了不对劲,为何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或者说十分的整齐划一,都含着鄙夷。
不待余淮与顾玉成一探究竟,便有一个脸上生着黑痣的肖家弟子说道“阁下沽名钓誉,我看当初在银碑中的名次也是假的吧?不然怎么会今日面对长老便缩头缩脑,像是铩羽之鸟,等那贾师姐一来你便耀武扬威,真是不知廉耻。”
顾玉成听闻,拳头紧握,眼神死死地看着说话之人,将他的模样嵌在记忆里。随后有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人。
渐渐的,顾玉成发现一个点,一个奇怪的点。
百里家的弟子,虽然跃跃欲试,但远没有这个肖家的黑痣弟子主动。
就连肖家的弟子,也没有他这么主动……
黑痣弟子的嘴脸顾玉成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等那百里廓出来,顾玉成在猜想,面前的这一切会不会是百里廓指使的?
顾玉成又看了几眼百里家的弟子。仔细的看他们的样子……
余淮伸手拉过顾玉成,说道“百里廓这是要污蔑你啊。”
顾玉成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污蔑了。”
余淮劝道“那…师兄,你先…”
顾玉成知道余淮想劝自己离开,不在这里受人羞辱,顾玉成想了想,这百里廓既然躲了出去,那就不可能让自己等到他回来。
于是点了点头,带着余淮便要离开。然而一看余淮那略带不舍得神情,顾玉成想起来,余淮是来修炼的。于是对那余淮说道“我先走了。你待在这里修炼就行。”
余淮羞愧的说道“这。”
顾玉成摆了摆手,带上影子便向前走去。
余淮虽是想要跟顾玉成一起走,双脚却似生根一样,没有动弹半分。
顾玉成刚走两步,那脸带黑痣的弟子立刻大喊“孬种!”
肖家的子弟一听,深受鼓舞,也跟着大喊“孬种!就这么跑了!”
“哈哈哈哈!还说什么顾师兄!就是一个鼠辈!”
“要我说就他那修为,银碑的名次定然是假的!”
“那还用说!定然是假的!”
“哈哈哈!丧家之犬!”
肖家人笑的,比百里家还欢。
余淮这时再看向钱家子弟,却见一个两个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有那一两个对顾玉成的身影亮出了鄙夷的神情。余淮深深叹了一口气,所谓世态炎凉,莫过如此。以前顾文月能给钱家张面子,那自然是众人拥簇的对象。现在丢了钱家的脸,钱家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
顾玉成走远后,只觉得心底生寒。——他可以不在乎那些人的言语,然而众口铄金,若是继续让这风言风语刮下去,定然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顾玉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痣弟子,大步的离开。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的百里廓则对着他身前的肖文苑恭维起来“肖公子真是算无遗策、百计百成,这顾文月现在的名声是臭了。实在没想到啊,就用肖家几个弟子就能让这顾文月陷入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地步,肖公子之智,实在非我辈能望之项背啊。”
肖文苑白净的面皮上露出奸笑。
肖文笛不让肖文苑动手,肖文苑怎么可能遵守?
没想到今日带着萧毅与孙成果来修炼,那萧毅指点了自己几句,就令这顾玉成如此难堪,实在是报了当初界碑楼下受的耻辱。甚至还能直接让他的名次受到质疑,实在令人畅快。
这萧毅真是足智多谋,肖文苑已然将他当做自己的智囊了。
以后能用到这萧毅的时候,必然是不少。
肖文苑就要看看,这次他顾文月怎么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