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黎陨天又醍醐灌顶。
哈哈哈哈哈,另一个?尹忘忧从来不说废话,所以还真特么有另一个,只是这一个,额,有点难以启齿。
柳云川忽而目光闪动道:“我要问的第二个人就是她。”
黎陨天:“……”劳资好像还没说她是谁吧。
徐楚阳:“……”还真有另一个啊,师尊师尊,你究竟有过几个女人啊?
柳云川又道:“她叫杜倾城,是我的堂妹……亦是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先是未婚妻,现在又是红颜知己,居然跟他的两个女人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这样想着,他又冷静下来,瞄了柳云川一眼,柳云川抱以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他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未婚妻也好,红颜知己也好,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他不过想让他名誉扫地。
只是,要让你失望了,劳资没猥亵孟楚烟,而杜倾城再怎么倾国倾城,再怎么湖中沐浴、芙蓉出水,妩媚动人,劳资也守住了。
等等,为什么要用“守”这个字。
这时,尹忘忧站出来证明道:“当时我在,黎师弟是清白的……”
黎陨天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吧,劳资还有人证。只是他再一琢磨尹忘忧的话,他又不禁黑了脸。
哥,你这省略的什么意思啊,是黎师弟是清白的,他没有把杜倾城xxx了,还是黎师弟是清白的,他没有被杜倾城xxx了。这可完全不一样啊。
柳云川有一丝暴躁了,“那为何杜倾城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黎陨天挑了挑眉道:“因为湖中有个怪物。”尹忘忧当时的任务便是去除怪的,他蹲了三天三夜,怪物都没出现,还是杜倾城这个绝色美人的气味将它引出来的呢。
柳云川根本就不信,眼中怒意大涨,“区区一个水怪,难不倒杜倾城,而且她的水性极好。”
黎陨天不咸不淡道:“那我们便不清楚了。”其实他是没好意思说。当时杜倾城一门心思全在引诱他的上面,眼波流转,玉手轻轻拨动着水花,姿态撩人,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划过一圈一圈的水波,速度极快。
黎陨天注意到了,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可杜倾城还以为是她的勾引起了作用,被惊为天人了,又抚了抚她柔顺的好似瀑布一般的长发。
空中是一轮明月,水中有一个佳人,这景色诚然很美,只是当一个满身鳞片、形状好似一个梭子一样的水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尖利齿的时候就一点都不美了。
于是乎,这就是真相。黎陨天摊摊手:叫你勾引勾引,看着前面的时候,也留意点后面啊,这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阴沟里翻船了吧。
这个结果似乎出乎了柳云川的预料,他气急,脸上青红蓝白交错,精彩纷呈。黎陨天却从容一笑道:“事到如今,柳兄也该把事情说清楚了吧,我自问不曾的罪过柳兄,却为何招致柳兄这么大的仇恨?”
“不曾得罪?”柳云川冷笑:“看来你将从前做过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那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儿。”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你参加寂玄宗根骨测试的时候……”
“你是……”黎陨天慢慢睁大了眼睛。那还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当时的情况他记忆犹新,因为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个枯瘦如柴、破衣烂衫的小孩儿在根骨测试时弄虚作假,是他发现举报的。
那小孩儿被轰了出去,他哭得凄凄惨惨,说什么这也是他逼不得已,但是没办法,作弊就是作弊,这是一大忌讳。
也不怪黎陨天认不出来,那时的柳云川跟现在的柳云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像是两个人。
“你当时究竟为何要那样做?”黎陨天问道。
柳云川似是有些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情,不过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我要报仇。”声音渐渐发起狠来,“我从前不叫柳云川,我的本名叫柳峰。我们柳家与孟家本来都是襄桓城的修仙世家,在我父亲那一辈儿,关系还不错,所以我跟孟楚烟在娘胎的时候就定下了婚约,可是后来我父亲病重,孟楚烟的父亲却背信弃义,趁机拉拢依附于我柳家的势力,打压柳家,想在一城独大。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竟然联合我的叔叔,一起图谋害死了我父亲,对外声称是我父亲病重身亡。”
“本来我叔叔还想斩草除根,但是又怕外界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便没有下手,不过谁也清楚,那是因为我还年幼,还威胁不到他,所以我必须得离开。那一次是我母亲拼了性命,我才逃出来的。我知道只有到了寂玄宗这样的大门派,只有拜在峰主门下,我才能早日复仇。”
“不过当时我虽然长得瘦小,却已经十五岁了,超过了测试的最好年纪,我唯恐不能通过,情非得已之下才想了个办法。”柳云川的脸孔一点一点狰狞起来,“不成想却因为你,前功尽弃了。我又被抓了回去,那一天,我母亲死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他是说不下去了,还是什么原因,他停了下来。
黎陨天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心中叹息连连。他真想大吼:这特么能怪劳资么,劳资明明是在办好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的不用柳云川说,他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先干倒叔叔,又干孟家了,而这期间,一个衣冠禽~兽就产生了。
他又忽然想起来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遂问道:“那你缘何进的逍遥宗?”
柳云川冷哼道:“还里面也有你的作为。”
黎陨天又一怔,感觉头顶已经是天雷滚滚,伴着狗血一起雷一起洒了。为啥么又是劳资?
“我用了十一年的时间终于扳倒了我叔叔,将他囚禁了起来,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云川忽然又看向黎陨天,目光冰寒彻骨,黎陨天读懂了:得罪过他的人,他都会用最恶毒的办法来惩治他们。
鬼使神差的,他扭头瞧了瞧徐楚阳。不愧都是变︶态啊,连心理都一样,喜欢玩囚禁。
柳云川继续说道:“之后我便去孟家提了亲,哼,孟行远杀死我父亲,我纵然还不能除去他,却可以先让他的女儿不好过。只是孟楚烟却誓死不嫁,她还离家出走了,在路上就遇到了你……”
黎陨天笑呵呵。心中一片敞亮。怪不得呢,怪不得他觉得孟楚烟很奇怪,乍一看,端庄无比,是个大家闺秀,可是不久之后她又狂放不羁,主动非常了。
他当时还以为她别有居心,或是奔着自己刚寻的灵才来的,现在想想人家就是朵苦菜花么,逃婚就是为了红杏出墙,找个奸/夫当靠山,而他正合适,论相貌,不比柳云川差,论人品,即便差点,也比柳云川强,最主要是寂玄宗的弟子,这靠山抗抗滴。
所以她才会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黎陨天:嗯,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幸亏劳资意志坚定,见色没眼开,不然搅进这种是非纷争里面可就精彩了。
“当时我柳家和孟家都在寻找孟楚烟,只可惜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孟行远为了他女儿的名声,自是会说是歹人所为。”
黎陨天额头的青筋一跳,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你们都以为是我施暴不成然后杀人……或者还要加上一条,畏罪潜逃?”
靠靠靠靠,施暴个狗屎,潜逃个狗屎。
“这倒不是。”柳云川又一眯眼睛,“事后我们调查过了,客栈中确有两伙儿人在斗殴,而且不止孟楚烟,也有其他客人或死或伤,只是当时孟楚烟衣衫不整,我们也不知晓房间中的情形,便有了些猜测罢了。而且黎兄好似还回来查探过吧。”
黎陨天哼了一声,“是。”
柳云川道:“我便是在那时见到了黎兄,当时正好杜倾城在我身边,她便自告奋勇要去探一探你的情况,可她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所以我才奇怪,她这个人不但相貌出众,而且还会媚术,自打她跟在我身边以来,没有她探不出来的消息。”
黎陨天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又以为是我对她做了什么?”
先奸后杀!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真会往劳资脸上贴“淫字”啊。
柳云川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现在再承认,不是啪啪啪啪地打自己的脸么。沉默了片刻,他才接着道:“孟楚烟一死,柳家与孟家就彻底撕破了脸,没有了一丝转寰的余地,而我早就明白,没有强大的力量,那就势必会被人踩在脚底下,为了报仇,所以我就更改姓名进了逍遥宗。”
黎陨天觉得耳朵有些难受。这样跌宕起伏的故事为什么不是爱情故事,不是励志故事,却是个变︶态的变︶态史呢,而且人的*会逐渐膨胀的,当他得到了一些,尝到甜头之后,他就会奢望更多,所以也就跟着没有下限了。
不用逼迫,不用利诱,他乐呵呵地就跟幽冥鬼帝搭在一起了,他为幽冥鬼帝出谋划策,幽冥鬼帝为他排除异己,呵呵,好一对奸、淫组合!
黎陨天道:“你如今已经是长老了,孟家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吧,那你现在的仇人还有谁,我么?”
柳云川掷地有声道:“不错!本来我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想让你身败名裂,可惜我翻查了你的底细,发现你虽然劣迹斑斑,却没有一项能置你于死地的。你一生之中竟然没有过女人……”
黎陨天:“……”别这么刨劳资的底儿啊,说出来根本就不光彩好么。还有“竟然”是什么意思,你很惊讶么???
“你好像根本不近女色,唯一让我怀疑的地方就是孟楚烟和杜倾城了,只是她们两个死无对证,直到今天,我才清楚了事实真相。”柳云川又略显苦涩地一笑,“就好似老天在保护你一样,你跟孟楚烟在客栈中,客栈中就有人打起来了,你跟杜倾城在水边,水中就出现水怪了。”
错了吧!不是老天爷在保护他,而是他是天煞孤星啊,女人找他=找死!而且凶煞之气之大,死于非命惨不忍睹!
黎陨天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悲哀好,这时候他忽然觉得身侧一暖,徐楚阳慢慢靠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眼睛仍然直视着前方,目光深邃悠远,胸膛又温暖坚实。
“……”要不是场合不对,黎陨天真要跩他了。臭小子,你趁机表什么爱心啊,劳资不需要你安慰,滚!
说到这里,有些事情,黎陨天差不多也都明白了。像断天崖测试,为什么鬼怪出现的时间不但提前了,而且数量也增多了,那是因为徐楚阳成了他的徒弟;像灵修洞中的嫁祸,还是因为徐楚阳是他徒弟。
说来说去,是他收了徐楚阳为徒,才让柳云川过早地关注到他,一开始想杀了他,后来又想利用他挑起云魂大陆的纷争。
这时候,柳云川的目光也投到了徐楚阳的身上,称赞道:“你的徒弟确实不错,我本来以为你们师徒已经分道扬镳了,还想将他拉到我这边来,谁成想我派去的人只说了你一个不是,他就翻脸了。”
徐楚阳冷笑道:“原来那些人是你派的,他们对你也是够忠心的,情愿死也不肯说出幕后的人是谁。”
黎陨天道:“所以你招募不成,便杀掉……(是什么什么门来着)别派的长老嫁祸他了。”
柳云川:“是,这样一个好的人才,当然不能浪费了,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竟然站在了他那一边。本来,魔修,杀人之罪,加上对沐若曦的欺骗,再加上对你这个师尊的畜生行径,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成为整个云魂大陆的敌人……算了,反正现在也很不错,你们到了幽冥界亦是死路一条。”
这时,幽冥鬼帝拍掌道:“真是够精彩的。”拿眼一瞟柳云川,“云川,你有何建议,你的想法一向不错。”
黎陨天忽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往身上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需要表达地这么露骨么?
柳云川的视线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黎陨天身上道:“先杀了他。徐楚阳修魔,是魔修就有心魔,从前我试探了他很多次,都没有结果,不过现在我好像是知道了,他的心魔就是黎陨天。”
“只要杀了黎陨天,徐楚阳便会万念俱灰,尝尽百倍的痛苦。”
祭坛内十分的空旷,柳云川的声音好似波浪一般静静地传开,激得人的心跟着一阵阵紧缩、摇摆。黎陨天的呼吸一窒,他看向徐楚阳,只见他坚毅的脸孔渐渐狰狞起来,皮肤下的肌肉紧绷着,成了一根弦。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一无所有。
柳云川说得没错。心魔就像是将两个人连在一起的一根绳索,若是仇恨,杀掉则无比快意,可若不是,那人死了,他则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能,不能,痛苦他不怕,可他不能没有师尊。
他的心乱了,而这时幽冥鬼帝轻轻一笑,一股滔天的黑雾便席卷过来,来势汹汹,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猩红,周身魔焰大盛,可这时,他被人轻轻抱住了。
而下一瞬间,柳云川和幽冥鬼帝的笑容僵住了,眼眸瞪大,简直难以置信,因为四个人从他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黎陨天这回一下子使用了两张传送符,而四个人用两张则意味着无论从速度还是距离上都会有一定的问题,好在,这种传送符本来的效力就不能令他们直接离开幽冥界,所以只要将他们带出祭坛,来到通道处便可以。
这个通道是在祭坛外设立的,是旋涡状的,只要走进去,便能被一股旋风包裹着安然到达地面以上。黎陨天本来一手抓着尹忘忧,一手抱着徐楚阳,这时他先推了尹忘忧一把,让他先走。
尹忘忧望了他一眼,抬头便看到层层叠叠的黑云在一圈一圈的凝搅,他没有迟疑,带着莫潇然就踏了进去。
黎陨天却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犹豫了。该怎么办?虽然他之前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徐楚阳去取血魔弑天剑,去完成他的使命,可是经历过这一段,他发现他又舍不得,尤其现在徐楚阳的身上冰凉,好似还在微微的颤抖。
他真的太在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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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黎陨天又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