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贝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液,慢慢说道:“延易,你先不要着急,延卓未必就真的死了,毕竟,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
延易不语。
延贝接着说道:“就算延卓真的死了,那也是为了我族而死,死得其所,可以得到我皇的荣光,你还是要多想想,接下来怎么办?现在能够出来的人,可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延易冷哼一声,说道:“接下来?很好办,那个贼人不是想要击杀我们吗,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将那些小家伙都放出来,至于你我,要保持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先把时间给拖过去再说。”
延贝微微点头,“很好,不愧是你,你看起来并没有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还知道目前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那就按计划来。还有,你难道就不奇怪?”
延易一皱眉头,“奇怪什么?”
“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那个贼人在这魔雾之中,能够穿梭自如?”
“你的意思是?”
“你要知道,这魔雾笼罩之处,只要是非我族类,其本身就像是黑暗中的灯火一样,是极其耀目的,可这个贼人,却是如鱼得水,我们的小家伙们,包括我们在内,在其出手偷袭之前,根本察觉不到任何一点他的气息,你以前听说过这种情况吗?”延贝问道。
“贼人会不会掌握了某种隐匿行踪的手段?现在想这个,还有什么用?”
听着延易颇带着怨气的话语,延贝也没有生气,而是接着说道:“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天底下可以隐匿行踪的法门,那可是多了去了,就我知道的,就不下数十种,其中能够完全将自身气息隐藏的,也不下十种,这个贼人学到其中一种,甚至是我不知道的,那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魔雾的存在,与隐匿行踪的功法,并无联系。”
延贝一愣,“你说什么,并无联系?”
“是的,”延贝笃定的说道:“我以前见到过这种情况,至少我知道的那些隐匿法门,就算再高明,在魔雾之中,也要显出其人类身份的真身,除非他是一个我族人,或者是圣虫,圣仆。”
“你确定吗?”
“就我之前亲眼所见到的一些事情来看,此事八九不离十。”
“嘶,”延易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这个贼人,其实是一名我族之人?是那个部落的?”
延贝面色凝重,“这个我也不敢确定,毕竟那些死掉的小家伙中,也有不少那个部落的,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在想,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那个部落要干什么?他们难道真的敢破坏我皇的大事不成?要知道,这次的事件,可是得到了我皇的密切关注的。为了这件事情,就连圣心我们都暂且放下了。”
延易也是一脸严肃,“难道那个部落之中,出现了能够竞争皇位的强者不成?”
“打住,打住。我们不要在这里瞎猜了,我想着,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上报上去,究竟是什么情况,就让长老们去头疼吧。至于这个贼人,他既然喜欢杀,我们就给他杀。执行我们的计划。”延贝说道。
忽忽又是三日过去,事情的发展,似乎果然朝着延贝的计划在向前走着。
那些消失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岸上巡逻的羊头魔族士兵,三日间又是有不少都被那个贼人击杀,虽然那些被击杀的士兵,一个尸体也没有找到,但是延贝和延易却知道,这些士兵,肯定都已经活不成了。
即便可能被活捉,但最后的下场,也一定是一个死。
这三日,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就差没有手拉着手了。
这三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然而三日之后,他们却发现,事情开始朝着他们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第四日,那个贼人,一个人都没有击杀,这种情况,非但没有让延贝和延易觉得轻松,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张了,因为,他们根本猜不透,那个贼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五日,那个贼人,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击杀,可他们两个身周的紧张气氛,越发的强了,延易一度怀疑,那个贼人,是不是将目标定到了他们两个身上。
毕竟,那个贼人,若是采用击杀延卓的方法,先偷袭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再选择时机杀之,另外一个,肯定也是他的囊中物了。
若是正面对敌,他们两个,一个也不会惧怕那个贼人,可若是对方始终隐藏在暗中,而他们在明处的话,事情就不好说了。
第六日,那个贼人,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击杀,这给了延贝和延易一种错觉,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贼人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延贝首先否决了这个想法,盖因,若是要走,那个贼人早就走了,在击杀了延卓之后,就会走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走?
而且,他始终觉得,那个贼人有更大的目的,这种感觉,让他越发紧张了,就在今日,他已经悄悄的将一件他很少使用的宝物给取了出来,并保持在了随时可以应用的状态下。
延易同样如此,不过这一次,他比延贝表现的要好的多,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并且,在他的提议之下,两人干脆撤去了伪装的状态,彻底恢复了中等魔族的身份,并且,展现出了一种到处出击,寻找那个贼人的姿态。
没错,那个贼人应该是怕他们两个,而不是他们两个怕那个贼人才对。
之前延卓之死,虽然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那个贼人出其不意的偷袭,又引得他们上当所致,但如今他们有了防备,想要像上次一样偷袭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接下来的三日,延贝和延易有些焦躁起来。
并非是因为那个贼人又再次现身,击杀了太多的士兵,而是因为,那个贼人就像真的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难道真的就这么走了?
连续六天都没有那个贼人的任何一点消息,这让延贝和延易的情绪从焦躁转到了狐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