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开始紧张起来。
她一个弱女子,不论是落到誉王手里,还是被那琉璃坊背后的势力捉拿,后果都不堪设想。
更别提京都中还有那潜伏的敌国细作。
若是被拿了去威胁自己,那麻烦就大了。
“具体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楚墨神色凝重。
他寻思着,多半是府里有人冷言冷语的,让她负气离去。
“听门房的说,有人递来信件,指明给轻歌姑娘的。门房正想送去给小姐时,碰到了夏荷……“所以,夏荷直接给了顾轻歌?”
楚墨皱眉道。
“夏荷人呢?”
‘在前厅。小姐绑了她,要行家法。
小青忽然跪了下来,哭着恳求道:“姑爷,夏荷只是一时间想不开,并无坏心思,您劝劝小姐,莫要赶夏荷走…”
“赶夏荷走?”
楚墨再次愣住。
“小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求求您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自小便在侯府长大,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奴婢绝无二心啊……”
夏荷跪在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
赵飞燕红着双眼,手里拿着皮鞭。
府里管事的几乎全都在。
“啪”的一声,皮鞭落下,夏荷痛呼出声。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飞燕眼角噙着泪水。
“莫说轻歌妹妹即将过门,成为你们的主子,即便不是,那也是我与相公请回来的客人。如何敢这般对
待?”
“啪……”声中,皮鞭一次又一次落下,夏荷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
但我赵飞燕是什么样脾气你不懂?
我若不同意,又如何等到你来出手?又何须你出手?”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夏荷哭诉。
现场噤若寒蝉。
“你不知道错在哪。”
梅兰竹菊四姐妹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皮鞭抽在夏荷身上,她的内心同样痛惜。
这一次事情太过严重,她不得不严厉起来。
“相公为侯府做了多少你们不会不清楚。轻歌妹妹是我同意相公纳的妾,是我亲自接回府里的,便是奶奶也是首肯的。你们竟然在背地里使坏,这样做岂不是让相公寒了心?”
赵飞燕环视在场的管事、丫鬟,目光所至,全都低眉垂眼。
“侯府强敌环伺,如果府内再拉帮结派做那内耗之事,你们觉得侯府能撑多久?相公能忍多久?”
“小姐,您别说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轻歌姑娘,她去了翠屏坊,十里街……”
夏荷崩溃了。
“燕小北!”
“属下在!”
“立刻带人随我前往翠屏坊……你最好祈祷轻歌妹妹无事……相公来了。”
赵飞燕说完,看到楚墨与杨志远走了进来。
“信笺内容为何?”
“姑爷,对不起,奴婢真没有害顾轻歌的心思……”
“我问你,信笺内容为何?”
“想知道谁害死你父亲的?独自来翠屏坊,十里街……”
看着狼狈不堪的夏荷,听着她说出没有伤害顾轻歌心思的那一刻,楚墨心中怒火燃烧。
如果一开始便说出顾轻歌去向,楚墨还可以理解为夏荷纯粹是为了不忿,但直到此刻才说出信笺内容,楚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小北,我们走。”
‘撇…”
制止了赵飞燕跟去的念头,楚墨说道:“飞燕,相公认为侯府可以没规矩,但也不能没有规矩。”楚墨说了句拗口的话,摸了摸赵飞燕脑袋,“不论飞燕做什么决定,相公都支持你。”
翠屏坊里最著名的,便是十里街。
十里街上最出名的,当属风月阁。
两队暗卫早已散入各处探听消息。
楚墨则与燕小北、杨志远进了风月阁,身边只有五名府兵陪同。
要说消息灵通,风月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客官……楚公子?”
老鸨认出楚墨时,满面笑容凝滞。
“楚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风月阁是上官家的产业,此事在经历万利商会一事后,早已不是秘密。
“可有顾轻歌消息?”
楚墨开门见山。
“顾轻歌?不是在侯府吗?”
老鸨惊诧道。
“信不信我把你这砸了?”
楚墨没心思跟她玩套路。
“公子莫要开玩笑……”
老鸨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再次凝结。
楚墨不说话,冷冷看着老鸨。
“京都是有王法的。”
“小北,给我砸。”
杨志远红缨枪抖落。
风月阁拳养的打手泼皮围了上来。
“住手!”
眼看要打起来,老鸨面色难看的喊道。
这是连誉王府都敢拆的主,砸上官家的店算什么?
更何况上官虎年前才在楚墨手上吃过大亏。
“公子势大,要砸便砸吧……”
老鸨紧接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出门右拐百步,杂货铺,有人看见轻歌姑娘进了那。“给我砸!”
府兵长刀出鞘,将大厅内的座椅砍翻。
听曲的客人早就站到了一旁,朝着这边闹事的侯府众人指指点点。
赘婿还是那个赘婿,只是再无人敢用手指指着他的脸骂废物。
“公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老鸨心头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