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你在烟波湖时便已对相公摘下面纱,那时相公根本没有暴露火铳的存在。”
赵飞燕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一开始便心怀不轨,这话说不通。”
“对啊,那夜我拿着花灯去琉璃坊,你也曾说过心仪楚墨,慕其才华。
那时的楚墨不过是赘婿身份,除了玲诗弄墨,不对,他那字,说弄墨太高估他了……”
武淮曾经对此事耿耿于怀,也曾认为楚墨乃是花丛高手,对此记忆深刻。
“我明白了。他们是利用你对楚墨的感情,让楚墨成为你的裙下之臣,这样,他们便能不费吹风之力控制楚墨?”
武淮眼中放光。
“有你什么事,少说两句。”
方晓茹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武淮一脚。
“轻歌姑娘对楚公子感情如何还用的着你来说?是个瞎子都看的出来。”
“我…”
武淮终究在方晓茹怒目下闭了嘴。
“起来说话吧。相公其实并不怪你,我也不曾怪过你。”赵飞燕上前扶起顾轻歌。
“大小姐…”
顾轻歌心中愈发难受。
她宁可赵飞燕打她,骂她,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的多。
“娘子…”
楚墨确定自己没说过这话,虽然自己的确对顾轻歌有过怀疑,但远远谈不上恨。
刚刚又听到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心中那根由怀疑种下的刺,早就消弭无形。
“所以,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楚墨问道。
“琉璃坊的秋嬷嬷才是知情人。”顾轻歌说道,“每次那人都是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轻歌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楚墨皱眉。
“轻歌怀疑,琉璃坊与流淑坊背后都是那面具人所控制的。”
轻歌忽然说道。
“如何说?”
楚墨心中一动,他也曾想过,烟波十里画舫背后或许是同一个组织所控制。
“轻歌前往太仓州蓬莱岛抚琴的那次,便是流淑坊楚楚姑娘拜托我去的,说是她接下了活,临去前身体不适,无法前往。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公子在那,后来到了蓬莱岛,才有人告诉我公子会来,让我想办法靠近公子,获取火铳的秘密。”
“那面具人出现,你又如何判断是他本人而不是有人冒充?”
楚墨问道。
“那人每次出现声音都不尽相同。轻歌只认徽章不认人。”
“徽章?!”
赵飞燕站了起来。
“正面可有细细的纹路?”
赵飞燕从拿起炭炉边上的木炭,直接在地上画了起来。
“没错,是这样的徽章,只是正面有九道纹路,居中有个“地”字。”
顾轻歌结果木炭仔细画了起来。
“夏荷,去将小北寻来!”
楚墨扶着情绪激荡的赵飞燕坐了下来。
他能理解。
这样的徽章第三次出现,第一次,他父兄遇刺身亡;第二次王猛将军重伤,燕小北重伤。
第三次却是出现在京都,出现在烟波湖。
“大小姐认识这徽章?”
顾轻歌愕然道。
“定远伯被害现场便出现了类似的徽章。”
楚墨的话让顾轻歌眼里蒙上了层阴霾。
“此事与你无关。”
赵飞燕说道。
“姑爷,您找我?”
燕小北推门而入。
“立刻带人前往流淑坊,给我将那楚楚绑来。”
“相公……不可鲁莽,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赵飞燕劝道。侯府最近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若是再闹出个强抢民女之事,怕是又得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了。
“去吧,带上暗卫。此事关系到老侯爷被害一事,你懂的。”
楚墨的话令燕小北瞳孔猛然一缩。
赵飞燕知道劝不住了。
“小北哥,莫要冲动,将人请来便是。”
燕小北抱拳作揖,一言不发的离去。
带着一队府兵,一队暗卫。
顾轻歌的事终究只是小辈间的纠葛,线索断了后,几位大人便只是坐着,并未说话。
青山居士起身踱步到了顾轻歌身边,仔细看了半晌,忽然问道:“顾钟鸣你可认识?”
“顾钟鸣?”
刘炳坤、宋廉、郭龄志面面相觑。
被青山居士这么一提,他们也都围了上来,“像,的确是挺像的。”
“正是先父。”
顾轻歌回道。
“竟然真是钟鸣兄的遗孤?”
“刘大人,那顾钟鸣是何人?”
楚墨抓住离得最近的刘炳坤手臂问道。
“前户部尚书,顾钟鸣,顾大人。”
“前户部尚书?”
楚墨有点懵。
“还是文皇年间吧,有人在顾大人府邸发现了十万纹银。御史、清流联名上表,控诉顾大人贪赃枉法,虽然最终并无确凿证据,但顾大人却因此心灰意冷,上表请辞。
回返老家的途中,旧疾复发而亡……”
“先父是被赐死的。”
顾轻歌怒目而视。
“赐死?绝无可能。文皇如此念旧,便是查实证据都不至于做出赐死顾大人之事,更何况从头至尾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顾大人贪赃枉法。
等等,不对啊,按时间推算,那时你应该是孩提之童,又如何知道赐死一事?”
“我…”
顾轻歌愣住了。
“都是那面具人告诉你的吧?”
青山居士叹了口气。
“此事老夫倒是知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