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多吃点。”
杨志远眼里有了柔光。
这两个月起早贪黑,餐风饮露的,又何曾像样的吃过,更别提这种闻所未闻的吃法。
“嗯,哥也多吃点。”
楚墨招手将小二喊了过来,“将我存的椰子汁与红酒拿来。”
酒酣耳热之际,几人也不知话题为何扯到了景国。
“西宁三关失其二,否则岂容景国蛮夷之人如此嚣张。”
杨志远愤恨的说道。
“雄关终究是死物,乾国之危在于固步不前。”
楚墨酒意上涌说道。
“想我乾国鼎盛之时,景国、辽国,不过是游牧之族,居无定所,慕我乾国风仪。怎料百年过去,昔日夹缝求存,被士大夫视为茹毛饮血之辈竟然逆袭成功,将我乾国逼入如此绝境……
那些决定乾国走向盲目自大的文人书生,一个个都该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后人唾弃。
成王败寇,拳头硬才是正理。”
“说的好,当浮一大白。”
杨志远拍案赞道。
“好你个小子,惹了那么大祸事竟然还有心思在此吃香喝辣的?”
兵部尚书郭龄志与京都府尹宋廉出现在身后。
“两位大人这是被河东獅吼了吗?怎生如此狼狈?”
两人身上的棉袍一看便是那种沾满泥水干透后的留下的污渍,脸色更是好似新熏出来的腊肉般,青一块紫一块。
“别说风凉话,快快让小二上些酒肉。”
郭龄志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楚墨面前的杯盏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
“懂不懂尊老?不知道挪挪,让个位置出来?”
郭龄志一屁股将楚墨撅开,示意宋廉坐在身旁。
“相公坐这里,我与小莲一同坐吧。”
赵飞燕转头朝杨小莲歉然一笑:“不打紧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
两个姑娘身材绝佳,坐在一条长凳上丝毫没有挤得感觉。
“两位这是出城公干去了?什么事得劳动两位大驾?”
楚墨好奇道。
“还不是拜你小子所赐,我与宋大人被革职留用,这不得下死力吗……”郭龄志也顾不上烫,直接就将肉片往嘴里塞,烫的吭哧吭哧的同时直道美味。
“和我有关?莫非是寻到了刺客窝点?”
楚墨眼睛一亮。
“你倒聪明……”郭龄志把筷子一放,看了眼杨志远与杨小莲,“这两位是……”
“杨公子,这位是兵部郭尚书,这位是京都府尹宋大人。”
赵飞燕为四人介绍。
“兵部郭尚书?”
杨志远站了起来,酒意散了大半。
“什么尚书,被革了……不对啊,你小子这是对本官有意见?”
被突然站起来的杨志远吓了一跳,筷子上刚夹起来的牛肉掉落桌上,郭龄志不满的说道。
“西宁路杨家,杨志远见过郭大人。”
杨志远抱拳作揖。
“西宁杨家?”郭龄志愣了愣,“可是宁远公的那个杨家?”
“正是家父。”
赵飞燕手里木质勺子掉落,嘴巴成了0型。
“娘子怎么了?”
楚墨用袖子擦拭掉濺在赵飞燕身上的汤汁问道。
“表兄?”
赵飞燕脱口而出。
这下轮到楚墨发懵了。
表兄?
什么情况?
老太君娘家人?
老太君的娘家在定远候府中,就是如同禁忌般的存在,无人敢提。
楚墨私底下也曾好奇的问过赵飞燕,为何偌大的侯府,平日里竟是无甚亲戚往来,可赵飞燕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奶奶与娘家打她记事起便从无往来。
“是了,老太君与西宁侯正是兄妹。此事久远,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刘炳坤仔细看了看杨氏兄妹,笑道:“我与你父亲也算旧识,算不得外人,坐吧。”
“却不知守城兄身子骨可还硬朗?”
宋廉问道。
“回宋大人话,父亲常年卧榻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杨志远话语里有着悲伤。
“遥想当年,守城兄一杆红缨枪,匹马至景国军前叫阵,结果愣是无人敢出战……当真是英姿勃发,豪气盖世。”
宋廉感叹道。
“宋大人与父亲认识?”
“我与你父有同窗之谊,只是后来有了些误会,便断了往来。”
宋廉喟然而叹。
“表兄,你们来了京都为何不到府里,却要住在客栈?”
赵飞燕不解道。
“看来……什么都不曾对你说过。”
杨志远看了眼赵飞燕,到底还是没有喊出姑母二字。
祖父辈的恩怨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奶奶对侯府那位小姑子充满怨念。
私下里,他猜测是不是与宁西公府被降格为侯府有关。
“我只知道明盛三十六年后,侯府与宁西公府再无往来。”
赵飞燕蹙眉说道。
“哎呀,搞了半天都是一家子啊。”楚墨乐了,这让赵飞燕颇为崇拜的小白脸竟然是表兄妹关系。楚墨瞬间热情起来。
“坐下说,坐下说……表哥也是的,到了京都岂能过门不入?长辈们的恩怨也好,误会也罢,都不影响咱们亲戚、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