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坐好,一会颠下去了我可不管。”
赵飞燕嘴里说的凶,眉眼却透着笑意。
“姑爷,您这与小姐共乘一匹马,缰绳都没挨着,算什么策马奔腾啊……”
夏荷忍不住笑道。
便是步霏与清屏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早就听闻京都出了个大才子,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被烟波湖十里画舫当期花魁顾轻歌改成唱曲,名动天下。
怎的此际这首……唱曲,竟然如此白话,不怕人言见面不如闻名?”
步霏笑道。
楚墨自然知道步霏是在开玩笑。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楚墨笑道,“我既无所求,自然无所谓。”
“那不知公子羡啥?”
步霏重复念了一遍,忍不住问道。
楚墨笑笑没说话。
“对啊,相公可有心羡之事?”
赵飞燕原本一直觉得是自己将楚墨绑为赘婿后毁了他前程,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知道,楚墨的确志不在仕途。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楚墨将头枕在赵飞燕肩膀上,轻声接道:“相公我啊,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猝不及防,三女吃了好大一碗狗粮。
步霏看向赵飞燕的目光,充满羡慕。
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多少次午夜梦回,形单影只的步霏也只能是顾影自怜。
“好一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赵妹妹当真是好福气。”
步霏在心底叹了口气。
呼吸之声就在耳畔响起,丝丝缕缕微热的气息,令赵飞燕脖颈红透,思绪有了片刻宕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相公,其实,方才那首唱曲,飞燕很喜欢。”
赵飞燕轻声细语说道。
“前面有情况。”
夏荷突然加速抢出一个马身,“小姐,你们在这等等,奴婢前去查探。”
“小心点。”
赵飞燕只来得喊一声,夏荷便已风驰电掣而去。
片刻后,十几骑跟在夏荷身后而来。
“步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杜指挥使,你怎么在此?”
领头的,正是太仓州卫军里的骑兵营指挥使杜伟。
“小姐外出三日未归,知州大人早就担心坏了,命我骑兵营剿匪之余四处搜寻小姐。”
“有劳都指挥使与众位军士们。”
步霏抱拳致谢。
“不知这两位是……”
指挥使杜伟看向楚墨与赵飞燕。
“京都定远伯府赵大小姐与她夫婿楚墨,楚平思。”
“见过赵小姐。”
杜伟无视了楚墨。
随着几次舆论风波,赘婿之名,早已传递到四大卫城。
自然,杜伟等兵士也曾听闻过。
对这些血性之人而言,赘婿之流,丢尽天下男儿的脸。
即便楚墨颇有文名。
面对杜伟的无礼,楚墨自然无所谓,可夏荷不乐意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厌恶的,喜欢的,宁可挨小姐骂也要表达出来。
与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短,夏荷早已被忠义酒楼皇上宴请事件、楚家堡的巨大变化以及昨夜听闻的清剿马匪事件彻底折服。
“小姐,您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小小卫军营指挥使都敢对姑爷无礼,若非我家姑爷与小姐相救,步小姐与清屏早已……”
“夏荷!”
赵飞燕顾及步霏颜面,沉声打断夏荷的话,脸现不豫之色。
这种不喜,并非对夏荷,而是对杜伟表示出的对楚墨无礼的态度。
“杜指挥使,太平寺藏污纳垢,成为辽国细作窝点,此次若非楚公子心细发现问题,设计拿下贼寇,我与清屏此次怕是回不来了。”
步霏解释道。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杜伟这才正眼看向楚墨,随口说道:“多谢楚公子。”
态度生硬、敷衍。
“娘子,走吧,去太仓州瞧瞧。”
楚墨摆了摆手,懒得搭理杜伟。
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吧。
步霏看了眼杜伟,不好说他什么,只得催马赶上:“赵妹妹,等等我……”
太仓州的繁华与京都多有不同。
确切的说,这里,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四人三骑入了城门,踏上康福街道时,楚墨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作为太仓州最具人气的集市所在地,人头接踵,吆喝声不断。
“正是集市时间,有点吵闹。”
步霏转头说道。
“这样的场景才是我乾国繁荣的铁证。”
楚墨感慨道。
赵飞燕不自觉点了点头。
“朱雀街不比此地好吗?”
夏荷不解。
“朱雀街自然是好的,但在皇城脚下,百官府邸周边,总有几分肃穆气息,让人有种无端的约束感。康福街,才是市井真正的气息。”
楚墨解释道。
“楚公子说的好。我也曾问过父亲,他也是如同公子这般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