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卓灼的肚子被压得喘不过气,肋骨似乎要断掉。
“宝宝,帮我脱衣服。”
他自以为深情缠绵的声音,但其实难听扭曲。
她恶心至极,不想动弹,虽然有衣服隔着,但还是觉得被他碰到的皮肤都脏了。
他在她身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分钟,他便满足地趴在了她身上。
她肚子上就是一个肉堆,压得她和床垫紧紧相连。
当她绝望之时,忽然听到了有人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她嗅到了一丝生机,却被他低声警告——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然后,他躺平,刀抵在她被被子覆盖的脖子上。
门打开了,屋内屋外都彻底黑了,但仅凭脚步声,她也能知道那是唐一爻。
他慢慢走到了她床边,她感觉到袁杨正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两人身高悬殊大,即便有凶器,也难免吃亏。
他停留了一会,又转身了,然而,他忽然扑向了袁杨正。
袁杨正惨叫一声,腥热的液体喷射到她脸上,惊惧之下,她无法动弹,被他拉下了床。
她反应了片刻,就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了灯。
屋内亮堂堂一片,她大声呼喊救命,看到袁杨正和唐一爻滚作一团。
袁杨正的左胳膊正往外冒血,刀掉落在地,唐一爻被压在地上,左手持另一把刀想捅对方,却被钳制住了,刚刚抢夺的过程中,他的右手腕被对方的刀划伤,血正在汩汩流出。
她呼救了却没听到任何动静,浑身都软了,没半点力气,眼看哥哥脸白成纸,就要撑不住了,她捡起地上的刀,准确地捅向袁杨正的后背。
他猛地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卿卓灼赶忙从浴室里拿出一块毛巾,帮唐一爻堵住伤口,颤抖着手拨通了120,又打给了报警电话。
做完这一切的她,身体抖成了筛子。
她的手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
仿佛回到了前世死亡那天,她无助地看着天花板砸到自己身上。
还好,救护车很快赶到,唐一爻和袁杨正被送到了医院。
同时来的还有警察。
她留在了现场,给他们指证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人可能有精神疾病。”
警察听了袁杨正前后不一的表现,猜测道。
她大脑轰鸣一声,精神病?
那就意味着杀人也不会受到惩罚。
她浑身发软,逐渐站不住了,在警察的提问中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眼便看到缠着绷带的唐一爻守在她床边。
“哥,哥,哥……”
她滚烫的泪水流了出来,劫后重生,她只想让他抱着自己痛哭一场。
“灼灼别怕,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
她喊一声“哥”,他就回一句“有我在”,眼中也充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已。
她如同池塘中无依无靠的浮萍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把他的蓝色病服都哭湿了。
这一世,她从来没想过依靠别人,然而却还是遇到这些意外就崩溃了的小孩。
“你的胳膊怎么了?”
她哭了半天,看他缠着绷带,哽咽地问。
“那天我和他打成一团,两个人一起掉下床,他压着我,我的手当时垫在身体下面,就骨折了。”
唐一爻轻描淡写道。
她抬起泪眼,他骨折的是左手,被划伤的是右手腕。
难怪那天他左手拿着刀要捅袁杨正,就被对方钳制住了。
“那,你哪来的刀?你怎么发现他的?”
他那天假意要离开,忽然转身捅了袁杨正,把她吓得魂都差点掉了。
“我两点的时候去你房中,感觉那个宾馆十分不安全,就到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把水果刀。三点的时候,我做噩梦醒来,放心不下你,就去看你,看到你被窝里多出一大团,我就知道有人。”
他视力比常人要好,能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她的被窝和之前的不同。
“这件事好蹊跷,他好像是个疯子,但是我总感觉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她敏锐地感觉到每一件小事之间的巧合。
碰巧袁杨正和她告白,晚上就成变态想她了,碰巧宾馆没有防盗窗,碰巧那天的其他的宾馆都没房了。
“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找了心理医生,下午来看你。”
唐一爻当然知道这一系列事太过诡异,但他不想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