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京原本是妖族所建立的国都,坐落在北青羽境内与南青羽边界相去不远的冀渺州中。当年南北青羽分裂,北青羽的国都原本打算迁移到兰城中,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后来还是放弃了。
北青羽因为什么放弃迁都无人知晓,但是南青羽的国都却是迁移到了千厥城中。
今岫到达四方城中的时候夜色尚未褪尽,他也没有急着去找子车页雪,而是在城中一处客栈之中先住了下来。
客栈是云浮天城的产业,原本是不夜里营业的,但是对于少城主的到来老板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谢绝了老板的殷勤招待,今岫最后只要了一间僻静不会被打扰的房间坐了下来。
手中的信纸化为一只小雀飞出了窗户之外,而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日天才微微露出了几分鱼肚白,客栈便来了一位客人。
老板亲自将其带到了今岫的面前道:“少城主,您要见的人已经到了。”
今岫看了看那人,是个很普通的青衣公子,见他看过来的时候拱了拱手道:“少城主,许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了。”
今岫向那人颌了颌首,而后向老板说道:“你先去忙吧。”
老板顿时就点头说道:“好嘞。少城主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就是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便转身告退了。
被老板带来的那人却是跟着今岫进了门去,带着几分严肃的问道:“少城主今番怎么到四方京来了?”
今岫道:“有一些事情需要办理。倒是云将军,你在这里的情况如何了?”
那人却正是那时改头换面离开边境回到四方京的北青羽大将云焰,这会儿闻言叹了一声道:“情况不太好。朝中大部分的重臣已经化妖了,而没有化妖的,也已经被弹劾。左右二相权势如日中天一般,如今陛下虽然还未被取代,但是却仿若傀儡,万事无法做主。”
今岫早前猜到了四方京的情况可能会不太好,但是却没有想到已经严峻到了这个地步。
云焰还在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如今他们似乎还没有打算动手做什么。虽然许多大臣已经中了妖族禁术由人化妖,但是除了将自己的人全部换上朝廷之外,还没有做什么其他多余的事情。若非如此,只怕如今四方京乃至整个北青羽都会完全乱套了。”
今岫听他说完,不免在心中想着沧月既然选择让他来这里找右丞相子车页雪,那么对方应该不会是妖族那一方的人,如此,会出现云焰所说的这种情况倒也不奇怪。
“寒水城如今落入了妖族手中,他们的大阵虽然完成了,但是弋罗仙尊他们却在极北冰原那边的阵法处动了手脚,导致极北冰原之中的妖族无法顺利到达彼岸。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四方京中的妖族便也没有轻举妄动。”
云焰只听闻了寒水城失守,但是阵法之事倒是全然没有半点消息。如今听得今岫这么一说,不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倒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今岫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若是说了,以云焰的性格定然是要百般阻拦的,哪怕拿出了这乃是神女之命也没用。
最后,二人又相互之间交流了一方双方知道的消息,云焰如今乃是潜伏于左丞相府中,作为丞相之子云清的伴读,倒是不便在外多留,于是很快便告辞走了。
他走之后,今岫理了一理如今四方京的局势,看着天色已经大量起来,于是与老板说了一声后,自己撑着伞去了右相府中。
到的时候,原本的小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虽然有灵力护身这些雨水是落不到自己身上的,但是为了不与众不同,他手中的伞也依然还是好好的握在手里,遮在头顶。
一个从未来过的人要想见到一国丞相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好在守门的侍卫也不是什么踩低捧高的势利眼,今岫拿出了先前离开迎客来时沧月赠送的信物后,他便客气的带着入了府中询问。
今岫在门外也没有等多久,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侍卫已经匆匆的奔将出来,向他说道:“这位公子,相爷请您进门一谈。”
今岫微微垂了垂眼眸压下了眼中的所有思绪道:“有劳带路。”
侍卫自然是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是,而后在前方领着他一路去到了相府之中明显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一处院子之中。
他这般的态度让今岫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好奇来。不过,他好奇归好奇,到底也没有直接问出来。
侍卫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道:“相爷就在里面,小的不便进入公子便自去吧。”
今岫点了点头,而后自己进入了院门之中。
院子里面坐着一个雪衣的年轻公子,分明已经过了束发的年纪,但是他的一头长发却是半点没有拘束的披散着,远远的看去仿若墨色,但是近了之后确能见到他的头发竟然是浓重的深蓝色而并非是纯粹的黑。
这样的发色可不常见。今岫微微挑了挑眉,而后道:“子车丞相。”
子车页雪回过头来,他的面容是很阴柔邪肆的,一双凤眼狭长,眼眸之中带着亿万星光。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就仿佛连狙了所有的光芒停驻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若是心智稍微不坚定一些,就会被他这般的皮相所迷惑,无论男女。
“云浮天城的少城主,今岫。”他这么说着,语调虽然冷漠,却仿佛带着一把小钩子一般,勾的人心都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未及得今岫回话,他便轻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对面道:“请坐。”
“多谢。”
今岫并没有客气什么,一撩衣袍便在子车页雪的对面坐了下来。
子车页雪见他如此,目光几转之下,便开口问道:“你见过殿下了?”
今岫顿了一顿,而后道:“见过了。”
子车页雪的目光之中似乎带了几分冷意,但是紧随其后的仿佛又是几分委屈。他哀哀怨怨的叹了一声:“我们找了殿下这般久却不见她踪影,反倒是你这小子见到了”
今岫没有去管他语气之中的妒忌与委屈,凝了凝神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