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我有话要问你,你快点出来!藏了这么久,你还打算继续藏下去?”
解时雨面无表情的涂脂抹粉,遮盖自己眼下的乌青,将嘴唇涂的通红,最后戴上赤金玉观音分身,显出一片好气色和金碧辉煌。
仔细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认为这一切足以掩盖她的虚弱了。
抬手将衣袖拉平整,她打开门,逆光而站,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
白丹见了她,吓得往后一退,差点以为自己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没温度,没人气,甚至连气味都是冰冷的。
稳住心神,但是她的声音和气势终究是小了下去“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打扮自己?”
解时雨坐下喝粥,没有起伏的问“你找我有事?”
白丹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大人的私印在你手里是不是?”
解时雨将那一碗小小的粥喝完,没说话。
白丹急道“三风是个笨人,大人不可能将印章给他,印章一定在你手里,三风也是奉了你的命令行事是不是?
你都住到大人府上来了,别跟我说不放粮到城里不是你的主意。”
她看着泰然自若的解时雨,越发觉得她是个藏在陆府的邪祟。
从北梁围城的第一天开始,解时雨就住进了陆卿云的府邸,借三风的口,悄悄指挥着一切她能动用的力量。
外人以为陆卿云将权利交给了心腹三风,她却知道三风根本不值一提。
粮草也是从第一天开始就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
大家吃完自己的存粮,除了守城的士兵,再没有人吃饱过。
没有人知道他们祈求的食物,全都由这个冰冷的女人用铁腕握住了。
甚至没人知道三风将粮食藏在了哪里。
解时雨看着她“你想放粮?”
白丹摇头“我和三风一起过来的,三风在外面被徐家的人围住了,你去看看,给他解个围。”
陆府是个荒芜的所在,隔着重重院落,解时雨确实听到了喧闹之声。
三风就在大门前,徐家人和城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将他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各个面色蜡黄,透着一股没有吃饱的虚弱,说话虽然中气不足,但是那架势像是要将三风生吞活剥,眼睛里都和饿狼似的冒着绿光。
徐义和徐夫人坐在马车里,沉默地观看着陆府的动静。
云州城被围,是他们没想到的变化。
同样,也是他们的契机。
徐定风一死,北梁便破了云州,足以说明徐家劳苦功劳。
而陆卿云,不堪一击,连调虎离山之计都勘不破,云州城破,便是破在了他这个无能之人手中。
只要陆卿云消失,他们可以退,也可以再次反击,夺回云州。
只是他们没想到,城中竟然顶了这么久。
围着三风的人叫嚷个不停。
“我们一天两顿粥,你们却是白米饭炖猪肉,
现在城中上上下下,全都供着你们当兵的吃饱,可你们也没想出办法来打败北梁,你们到底行不行!
不行你们就把位置让出来,让徐家大爷去领兵!”
“徐将军在这么多年,都没叫我们挨饿过!”
“你们在京城当大官,要什么有什么,日子舒舒服服,不知道挨饿的苦处,我们年轻力壮扛得住,可是老人和孩子禁不住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