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云看着解时雨脚步一乱,将裙摆勾在了假山尖锐的石头上,便蹲下身去给她摘下来。
哪怕是做小伏低的这么一蹲,他那胳膊和腿脚也全都十清晰有力,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站起来,带着笑意温和的注视她“放心,还有时间。”
解时雨被他的眼睛看的心中滚烫。
在她心中,这双眼睛也是神灵一般的眼睛,无可比拟,若是有朝一日
她不敢想。
将这件事存到心底,她展颜一笑“遇仙楼的粽子怎么样?”
“不知道,”陆卿云起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笑,“吃不起,我如今是穷光蛋一个,你别嫌弃我。”
他回来之后,已经将他的私印全都换成了解时雨的私印,就算他们成亲,这些东西也只是作为嫁妆。
不管日后情形如何,也不管他是死是活,他都给解时雨安排好了后路。
解时雨反问“从云州回来,你留下这么大的产业给我,难道不怕我弄砸了?”
陆卿云听了,低头一笑,并不作答。
他自觉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语,在他看来,给自己姑娘的东西,就得贵重。
这点东西算什么,他只想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塞给她,没了,他就再去赚,再去抢,再去争。
解时雨能从他的沉默中感受到一切,默默将脸一红“我占便宜了。”
陆卿云摇头“往后还有许多的风浪,要是我一文不值了,你也认命吧。”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一下。
解时雨听他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接着他这一声笑声说道“我一开始,就是一文不值的。”
那时候,她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她总想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将她带出泥泞,她不用这个人陪着自己白头到老,只有知道有这个人在,就好了。
她太苦了,太需要人爱了。
然后她见了陆卿云一面,并且竭尽全力的抓住了他。
陆卿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厨房里,陆鸣蝉守着大铁锅,蹭的满身都是油烟,不安分的看着小鹤和秦娘子包粽子。
她们动作飞快,又有其他仆人帮忙,不仅包出来一大锅粽子,还做了许多丰盛的菜肴。
陆卿云和解时雨吃饭,一个丝毫不挑剔,一个吃的不多,然而这日子在她们眼里又是截然不同的,她们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将一个端午过成大年。
去年那个年,过的实在是太冷清。
吃过饭后,陆卿云就去忙他的军务,而解时雨坐在书房中,翻出来南彪递进来的一个竹筒,打开再次细看。
上面的字小小的,密密麻麻,写了一整张,全是关于码头上胡邦的。
胡邦这个人,并不像在四皇子手下表现的那么低调无能。
他曾有秀才功名,做的一手锦绣文章,又不拘泥,前途一片大好,却因卷进官司中,被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这一场官司中,怀疑他为报父母仇恨,怒杀县令满门,却没有任何证据。
在大牢里关了他整整三年,用尽刑罚,他都喊冤枉,最后只能革去功名将他放了。
有血性,又心狠,知道杀人满门,斩草除根,而且聪明,没留下把柄。